《青年奌的苦难日子》之六
作者:仲兴
春去秋来,日升月落。我在青年点已经度过了5年时光。一九七三年,是我最难忘的日子,也是最难熬的时节。七,八月份,青荒不接,青年点一奌米也没有了,到老乡家蹭饭混饭都不灵了,一见知青的身影,老乡们纷纷躲进屋里,叫门都不开。我的忘年交——生产队饲养员老魏头,也一改过去睁一眼闭一眼的暧昧态度,唯恐我们再瞄上生产队喂大牲口的豆饼,一见我们来,就一把大锁头看家,他自己不知藏到哪里去了。确实,那几块豆饼,成了最佳的充饥食品。这个发现,还应归功于顾利,一次顾利从老魏头那弄了大半块豆饼,回到青年点,拿起豆饼就生吃起来,生豆饼,苦涩难咽,陈友和便用火烤了下,熟豆饼味道尚可,再喝点开水,聊以充饥。只是老魏头已经提高了警惕,这豆饼也难以得手。大家商量来商量去,唯一办法是找上级。我们一级一级的找,队里管不了,我们找场部,场里没办法,我们决定找县里。临去县里之前,我们总得想法吃点东西,才有底气。到什么地方能弄点裹食的食品呢?我们不能再打扰乡亲们,我们十六名同学,对老乡家的一草一木,我们一个人也没动过歪脑筋。这时,老成持重的林建军提出说参场有一块菜地,那里的茄子,白菜能吃。上县里找,咱们弄个菜饱吧。当天晚上十点多钟,我们七个男同学,拿起书包,深一脚,浅一腿的,奔大山里走去,大约半个多钟头,我们来到林建军早早侦察好的参场菜地,老远从地头爬进菜,不管好坏,大小,一骨脑摘,大气都不敢出,生怕让看菜地的发现,经过一个多钟头的强收,我们满载而归,大半夜回来,烧上水,清水炖茄子。熟了后,沾点盐,真香!第二天,我们吃了顿菜饱!把青年点的门窗,钉上。拦截了一辆军队的大卡车。我们十六名同学,指奔北票县,找知青办,找军代表,要个说法,我们还提出了”我们要吃饭,我们要活着”的口号。这事闹腾的北票,朝阳,直到省里都很费脑筋。还好知青办的贾主任非常同情我们的遭遇,军代表王宽明也明确指示,他们是可以教育好的子女,不能饿死。当天就让有关部门解决吃的问题,动员我们回去,经过两天的交涉,问题彻底解决了。可是我回到青年奌,却说我是领头的,经知青办贾主任再三协调,我被免除了刑事处罚,却被从鹿场开除,回生产队继续接受劳动改造。后来得知,知青办贾主任为了不抓让我免除牢狱之灾,做了大量工作,我才没有成为囚徒。
一九七三年北票矿务局大批招工,下乡5年的我,却根本排不上号,劳动5年,却连进工厂的资格都没有,我沮丧的要命,难道就一辈子在这偏僻的乡野之地度过傻人有傻命,北票矿人事处张爱友,看到我的貝体情况,用退休干部指标,以接班的名义,单招我回城,这样,队上,场部没了办法,卡不住,放了我。从农村回来,抽空到县里看看恩人一贾主任,没成想,他英年早逝,真急人,好人怎么能不长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