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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 老力工遭遇大工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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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小区楼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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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2017/5/18 15:23:17
来自：辽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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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力工遭遇大工头

                                         川州一夫

       老力工已年近六十了，岁月的沧桑不仅苍白了他满头的黑发，还苍弯了他硬朗的身板。下岗这十几年间，他干尽了苦活儿、脏活儿、累活儿：抗沙子，背水泥，刨树坑，挖地沟……

        老力工1979年下乡回城在水泥厂工作，可谁承想堂堂一国营企业说黄就黄了。

        离开了水泥厂，尽管有一身的本领也没有用了，只得常年的打工。

        老力工挨累那是正常的，受气也是应该的，可最近这一年却赶上了个点低，躲不开这个大工头了。

        大工头何许人也！人称：陈二。混子一个，上学逃学，上班旷工。字，不会写壹贰叁肆伍；数，整不对加减乘除。只是这几年交了好运，当上了工头，专给小包工队当工头。

        按理说工头是老板雇的，是领着干活儿的，得听老板的。可这个工头不一样，别看老板对工人吆五喝六的，可对他却要点头哈腰，毕恭毕敬。怪吗，大王管不着二了？不是，那是因为他有个什么小舅在罩着他。小老板们整了点活儿，巴不得的叫他来当工头，不仅是为了报答他小舅，还是为了以后再整到点活儿。

        老力工初遇大工头是一次扩路施工，路扩好后，要把路边的门市房砌上台阶。一大汽车砖卸到了路边，老力工整齐的码着，大工头走了过来：“你是新来的？把这些砖搬到坎上去。”

        王老板又找来两个人和他一起搬。

        大工头翻睖了王老板两眼：“你们俩可以下班了，让他自己整。”

        王老板知道，大工头是要让这个新来的吃他一百杀威棒了，不把他累吐血是绝不会放过他的。赶紧跑到小卖店买了一盒好烟。趁大工头方便的空儿，给了老力工。

        老力工拿着那盒烟跑到大工头面前，低三下四地说：“陈工长，我是新来的，没眼识，还劳您多多关照。”

        大工头眼皮都没挑。

        砖不用搬了，老力工感谢王老板，也惧怕了大工头。

        老力工又找到了一个挖暖气沟的活儿，虽说是地硬土粘，可一天能挣百八十块钱。找活儿不容易，干活儿不能偷懒，挖的沟长、宽、深不敢有丝毫的含糊。

        不想大工头也管着这儿的活儿，今天的心情又是不顺：“你们他妈的干的啥活，都给我返工。”

        大工头坐在土堆上，吃着香肠，喝着啤酒，活脱脱的一个蒋门神。

        李老板像小太监一样围着大工头说了一通好话，啥事不管。

        “兄弟们，看今天这架势了吗，不上炮是不行了。我拿二百元钱先顶上，兄弟们都担当点行吗？”李老板为难的和大伙商量着。

        别看挖沟的都是苦力，但也懂得江湖规矩：“你快去摆平吧，三一三十一。”

        “二哥这大热的天还得跟着我们受累，真是过意不去，买个西瓜解解渴吧。”

        大工头煞有介事的撇着嘴：“别他妈二哥，二哥的，整社会那一套。陈工长，陈工长，不知道吗。”

        那条沟没用返工。

        一天，老力工走到一个竣工的大楼，想找个背瓷砖，扛木料的活儿。看大车小辆的往这儿拉材料，就是没人雇他。他很纳闷，就去问一个熟人，熟人告诉他：“你见过陈爷吗？”

        “哪个陈爷？”

        “你都没见过陈爷，找个屁活儿啊。”

        他恍然大悟：“陈爷在哪儿啊？”

        “在对面的那个楼。”

        陈爷坐在一个沙发上，地上摆着几听啤酒，旁边站着一个身上刺青，光头圆脸的大汉。

        老力工一看陈爷是陈二，便向前请安。

        陈二抽着烟，眯着眼，没有理他。

        那个大汉卑躬屈膝的对陈二说：“陈爷，把他留下吗？”陈二没有开口，向空中吐了一口烟。

        “你要找活儿啊，按规（kui）程来，先交一百元钱。”大汉冲着老力工说。

        “行，行，谢谢陈工长。”

        “以后呢，来一天算一天，看你认识陈爷的面子，每天五十。”

        老力工以为交100元钱就可以了，没承想每天还要交50元，在迟疑间，那个大汉瞪起了眼睛：“咋地，出点血心疼了！”

        老力工心想你们这也太黑了，扩路、挖沟的活儿你们插手，装修的活儿你们也卡油，也有点太霸道了吧！

        “你们也太损，太缺德了！”扭头走了。

        身后传来一阵的骂声。

        老力工买了两张饼、一瓶矿泉水，坐在那儿边吃边等活儿。陈二和那个大汉走了过来，狗仗人势的大汉指着老力工：“给我滚，再让我看见你，削死你。”

        一个上午没挣着一分钱的老力工正在闹心，顿时怒由心头起，恶从胆边生，腾地站了起来：“你削谁？看你妈的那个孙子样！”

        大汉冲上来就是一拳，老力工一个倒口袋把他从肩上扔了过去。说时迟，那时快，陈二带着风的脚就过来了，老力工左手一挡，右手一推，瞬间就把他也放倒在地。

        此时，已经围了好多的人。

        陈二和那个大汉从地上爬起来，又要往前冲，老力工抱着膀动都没动，他俩见状，没敢再动手，边拍打着身上的泥土，边指着老力工吼叫：你他妈的有尿别走，你在这儿等着。”一路狼狈地走了。

        老力工在那儿一直干到了天冷上冻。春节后，退休了，有活儿也不干了。

                                                                          2014年9月6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