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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 萧瑟秋风今又是

  • 梁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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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发表于:2019/10/19 14:31:23
  • 来自:辽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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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瑟秋风今又是
这是我漫长人生岁月的第一个驿站,它的名字已深深地镌刻在了我的心上:上园公社三巨兴大队。
1968年10月16日,时值深秋,秋风萧瑟,万木凋零。
这一天,我第一次踏上这片土地,开始了知青生活。
1970年我病了,病魔折磨着我非常痛苦,它并不是哪里疼的不能忍受,是一种莫名言状的痛苦,是精神和肉体上酷刑一般的折磨,又好像吃了耗子药毒性发作一般,倚仗那时年轻,我终于没有倒在那片土地上。这是我人生最晦暗痛苦的不堪回首的一段经历。现在想起来,我都感到十分惊骇,我真的差那么一点就倒在了那里。
51年后的这一天,一位叫“快乐无限的”三巨兴的朋友,拍了一些那里的照片发给了我。
50年后,照片把我带回了往昔,看着照片上的山川,土地,村落,是那么的熟悉,但又那么的陌生,除了村子里房子不是那时的房子了,其它的依旧未改容颜。
这就是我魂牵梦绕的那片土地吗?
是的,就是那片我们曾经生活劳作过的土地。
它曾给我带来苦闷彷徨无奈,甚至是痛苦。但离别后又感觉到是那么的难割难分,它留给我的记忆太深刻了。
在这片土地上我曾滴落过汗水,也曾滴过泪水,也有过美好的记忆。
看着照片上那座熟悉的大山,我想起了在那里度过的美好时光,我曾在那座山上放过羊。
把羊赶到大山里,羊在对面的山坡上吃草,我在对面的山坡上看着。
四周静悄悄的,羊在对面的山坡上显得是那么的小。天是蓝蓝的,清新的空气,似乎弥漫着花草的芳香,还有一些不知名的小昆虫低低的飞鸣声,显得周围是那么的静谧,天地间是那么的空旷,仿佛置身无人的世界,忘却了红尘的喧嚣,忘却了一切烦恼。
我找了一块裸露在山上的石头,那石头就像用水洗过的那么干净。我拿出随身带来的《列宁斯大林论社会主义经济建设》的书,坐在石头上看起来,那感觉太美,她似一股清澈的涓涓泉水,静静地流淌在我的心上。这么多年,似乎她一刻也没歇息过,就那样一直在静静地流淌着,。
春天是万物复苏勃发的季节,大地山川在渐渐地泛出绿色。
此时又叫“青黄不接”的时候,村民们的生活那时虽然很苦,但吃饭时还有咸菜大酱就饭,可是,我们连那个都没有,抱着饭碗吃饭。
记得1971年春天,正是锄地的季节,地里的庄稼苗已经长出有半扎高了。
有一天收工后,面对那无盐无酱的饭,我们几个男同学立刻分工,炒黄豆,把炒熟的黄豆用碾子碾成豆面,然后放上盐、水,做成“酱”。
因为头几天在青年点的房后山上我放过一次羊,看见山上有的低洼处淤土上长着许多曲麻菜,所以我自报奋勇的带着铲子去屋后山上挖曲麻菜。
到了山上,不一会我就挖了不少,拿回去用水洗净,这时大“酱”也做好了,我们像过年一样有滋有味的吃起来。曲麻菜沾大酱就饭,吃起了味道是那么的香,真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这日子是很苦,但留给我的记忆确实那么的甜美,这是一种多么奇怪的情感啊。
那座像刀切馒头一样的山叫石拉底,当时那里住着一户人家,好像男主人叫门彦良,高高的个子,魁梧的身材,方方的大脸。
他家的房子就在山根底下,屋外院前是一片非常平坦的土地,地里除了庄稼地还留有一块种的菜。

1970年,也是深秋的时候,生活实在是太苦了,要是现在花钱雇我们去,钱少了都不去。可是,那时候也不哪来的那劲头,晚上都八,九点钟的时候了,我们几个男同学居然去那里“偷菜”。青年点离那里大约有二里多地。
出了青年点的院子,沿着山路,我们行走在漆黑的夜里。
到了石拉低门家菜地,也不知道该偷点啥,摸着黑,摘了个西葫芦,还有几个黄瓜,兴高采烈的回到了青年点,一切顺利。

回到青年点马上动手“烹饪”西葫芦,黄瓜,就像小孩子等待年饭一样的心情,终于可以端上来享用了。其实就是白水盐煮的连汤带水的一锅汤菜,但那时它在我们心中那是珍馐佳肴一般馋人的。
大餐开始了,每个人盛了一碗。
突然,我们就像泄了气的皮球,失望的,甚至是绝望的放下了碗筷。
这根本就不能吃,像尿一样臊,不,甚至比尿还臊。原来这是人家留的西葫芦,黄瓜种,已经不能吃了。
带着无比失落的心情,躺在冰凉的被窝睡下了。
第二天夜里,仍然不甘心的我们又踏上了“偷菜”的路。
当我们蹑手蹑脚的来到那片菜地时,那家人在院子里聊天呢,大概是发现头一天有人“偷菜”,故意没睡。
我们静静的潜伏在那,等着他们进屋睡觉再下手。
不知是我们不小心弄出来声音,还是人家假装聊天,其实注意力一直在仔细听着菜地的动静。突然聊天嘎然而止,停了一会又继续聊。
我们知道人家已发现了有人又来“偷菜”,故意给我们这些贼人一个机会,似乎在警示我们说:快走吧,早就看见你们了。
一看偷不成了,我们从地上摸索着捡了石头,土块,朝院子的方向一齐扔了过去,边扔边跑,还大声的骂着。
青年点的邻居是一个叫“胡老三”的富农和他哥嫂一家住在一起,其实青年点的房子是胡老三的。
胡老三不到60岁,长的虎背熊腰,高高的个子,红红的脸膛,背有点驼,为人随和,但就是爱说,爱管闲事。

青年点的房子是五檩满椽,标准的庐深一丈八尺。在那时的农村可堪称豪宅,院内有石磨,有碾房。
实在太无聊了,也不怎么想起来想玩玩胡老三。
晚饭后,站在胡老三院门外朝里面喊到:胡老三,吃饭了吗,吃完饭过来有点事。
胡来三赶紧在屋里答应。
不知胡老三当时是怎么想的,也许他也犯疑惑:叫我过去干啥呢?
我们回到屋里做起了准备,青年点靠屋里面有一张大长桌,正对着进屋的门。有一个同学端坐在桌子后面,扮演着主审,桌上放着纸笔。其他人扮演着差人。
不一会,胡老三来了。
一进屋,胡老三问:啥事啊。
还没等胡老三再说出下一句话,立刻有人冲上去朝他脸上打了一拳,立刻胡老三颧骨处起了一个核桃大的包。
大伙上去把胡老三围住,推搡,下绊子,胡老三一边躲闪着,一边说,这孩子们,别闹,别闹。
主审大喝一声,胡老三,快说说你和你嫂子的事。
胡老三还是一边用手招架着,一边嘴里喃喃的说着别闹的话。
玩了一会,我们正告胡老三,以后不许乱说乱动,胡老三是,是的答应着。听了让他走的话,赶紧留出青年点。
人生须臾,天地无穷。山还是那山,地还是那片地,可我们却不是当年的我们了。那被我们玩过的胡老三也早已作古了。
看着今天在那片土地上正在辛勤劳作的人们,我告诉他们,就是这片土地,我曾经在它上面春种秋收过,我的汗水也曾滴落到这片土地上过。
萧瑟秋风今又是,渚上渔樵,再咏秋月春花,几度夕阳红。
2019.1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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