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字碑前发幽情
“江南才子山东将，西安黄土埋皇上”。自汉高祖刘邦起，十三个王朝建都长安，历时1100多年，西安附近仅唐代皇陵就有10座。自电视连续剧《武则天》播出后，非常想去武则天的乾陵看一下，因为这座陵墓埋葬两个皇帝，这在中国两千多年的封建王朝中，是仅此一处的，在全世界是独一无二的。
正是八百里秦川麦收时节，我们乘坐的丰田越野车从西安出发，经咸阳，过礼陵，大约走了近两个小时，就到了乾陵，这里离西安80多公里。因这里地处京都长安（今西安）西北方，八卦称作‘乾’位，故称乾陵。而乾陵就是唐高宗李治和大周皇帝武则天夫妻合葬的陵墓。陵区面积230万平方米，由武则天亲自规划，营建工程达21年之久。远望乾陵，它位于乾县梁山逶迤的三座联袂的山峦间。这三座山峦，远看宛如一个仰面而卧的妇人形体，前面两山是丰满挺立的乳峰，后面一座山极似一位眉目清秀、长发委地的美人头和颈。造物主在天地间有如此杰作令人叹为观止。武则天选择的陵寝，似头枕梁山，脚蹬渭水，横卧秦川，更令人拍案叫绝。山势呈圆锥形，地宫所在的北峰，象似与云天相接，高不可攀。可见，封建帝王既使在自己化成灰后，仍然不忘把自己的威仪留在人间。人们循两乳间108级花岗石的台阶拾级而上，倘徉于陵前宽阔的甬道{也称司马道}上，犹如置身于一位向青天袒露胸怀的美人怀抱之中。
通过乾陵前的数百米长的司马道两侧，最引人注目的是对称排列在司马道上那一组组精美的石刻艺术群。最南边的是一对威严耸立8米高的华表。华表以北有一对腾空奔驰状的飞马石雕，称做‘翼马’。翼马北边，是一对身高1.8米的高浮雕朱雀。再往北，是对称排列着10对戴冠持剑、神态庄重的巨型石人像和5对栩栩如生、形态各异的石马。漫长岁月的无情风雨，使石像残损，更显出历史遗迹的珍贵。再往北，是两座并列的石碑，左面的是《述圣记碑》，高6.3米，重89吨，碑文8000多字，由武则天撰写，唐中宗李显书写，歌颂高宗的文功武治。对面，则是闻名的“无字碑”，碑高6.3米，宽2.1米、厚1.49米，碑额刻八条螭首相交图案，两侧是线雕龙纹，重约98.8吨，是纪念武则天的碑石。在武则天墓前无字碑的近处，有61尊和真人相仿，身穿异国服装的王宾石刻群像，相传是参加高宗葬礼的61国王宾。这些石像只有一尊残存半个头部，其余全部被齐刷刷地砍掉了头颅，兀立的躯干默默地直指苍穹。
驻足在那傲然挺立的无字碑前，每个人心目中都有自己认为的武则天，更能够引出人们的幽思遐想。在帝王陵墓前树歌功颂德石碑者比比皆是，唯独武则天所立石碑悄然不镌一字。有人推测是武则天自视功德大于天，用文字难以表达，因此不屑置一字；也有人说武则天有遗言，自己的一生功绩，让后人去评说，无需自我吹嘘。两种猜测，相差甚远，还是让历史去回答吧！在我国两千多年的男权封建社会里，武则天是惟一当了女皇帝的人，她的‘叛逆’需要多大的勇气和魄力，她理朝五十年，重农桑，薄赋敛，息干戈，改革科举制度，首创武举，不重门第选拔人才，所以社会经济呈现出发展的趋势，巩固了国家的统一，发展了唐太宗的‘贞观之治’，又为唐玄宗开元盛世奠定了基础。透过千年迷雾，我仿佛看见一位胸怀博大的女人站在那里。无字胜有字，千秋功过，人民自有评说，只有刻在人民心里的丰碑，才是永恒的……
沿着上山的小路，经过一番攀援，才爬上了海拔1049米高的乾陵主峰。站在山顶，脚下是夏日中催生的漫山翠绿，苍松翠柏郁郁葱葱。极目远眺，莽莽苍苍的八百里秦川尽收眼底。登高望远，最易发思古之幽情：“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站在中国第一女皇的陵前，思绪有如秦川的烟风，飘得很远很远……
图为无字碑 宫学大撰文摄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