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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2010/2/16 7:29:24
- 来自：辽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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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和雨的凄歌 妻，在外地工作，月余未见，春节前两天，才迟迟回家。是晚，我竟在外喝多了，一觉天明，妻有何感受，我怎么知道。次日，单位还在正儿八经地上班，我想早点回家，给妻补过，可妻很晚才回来，神情黯然，我一声太息。春节这天，我们一同上街，快11点了，妻说你先回家，我到云那里看看。我知道云是她小学、初中时的同学，这些年联系不断，我心里不悦，大过年的，去吧，去吧，我回家四碗八碟地等你……一 知道云，还是我同妻在沈阳处对象期间，妻说父母从小对她们兄妹三人管教很严，放学回来，什么家务也不让做，只让做作业、复习功课。云和妻从小在一栋楼长大，只隔一个楼口。七十年代，即便在朝阳这样的城市，能住上楼房的人家并不多，妻家是阴差阳错，其余楼内的大部分是有“身份”或高级知识分子家庭。云的父亲就是工程师，当时的工程师，真的让人崇拜，身上有一层神秘色彩。妻的父母认为，云在这样家庭环境的薰淘下，肯定好学上进。妻放学后，饭后，假日，总是同父母打招呼说是去云家学习，感觉近朱者赤，所以批准率极高。云的父亲是当年市里一个大厂的工程师，日理万机，夜以继日，根本没有时间管云和她的弟弟。云，长得可爱，明亮的眼睛，圆圆的脸蛋，浅浅的酒窝，乌黑的小辫，个子足足高妻半头（当时），在云母亲眼里是掌上明珠，心头嫩肉，疼爱有加，为了保证云学习，专门腾出个房间，供她们学习。妻家，当时说是两室楼房，其实面积还不到40平米，厕所在室外，两家共用。家庭人口多，妻同兄弟住在接在楼外的平房里，能到这样人家、这样的环境里去学习，妻父母对云家格外感激。其实溺爱中的云，并不爱学习，妻到她的闺房，不过是两人专心致致地听刘兰芳的《杨家将》和《说岳全传》，其余时间也不完全是学习，至于干什么，直到妻考上一所建筑工程学校，家里仍不知道这个秘密，那年妻才15岁。二 云，学习不如妻，什么学校也没有考上，呆在家里。云的父亲，这时已经调入政府机关，并且是这个机关的总工程师，社会影响较大。云被父亲安排进一个不到10人的市级小机关当打字员，天真活泼的云，为这个死气沉沉的小单位，注入了一股活力，就象冰封的河水，春天后开始发出哗啦啦的响声，这个小单位随之喧嚣起来。妻毕业后，分配在朝阳驻沈一家建筑公司，妻仍同云保持着联系，妻回朝阳一项重要活动，就是到云的单位或去云的家找她，她们无话不谈。大妻一岁的云，此时已是亭亭玉立，如出水芙蓉，云的美让闺中密友的妻都嫉妒。云在同伴中意识到自己的出类拔萃，在被男孩追逐中，有种不屑多瞅一眼的傲慢，甚至“敌视”的目光，让一般男孩不敢接近。妻劝她找个好小伙嫁了算了，云不以为然，认为那不是她追求的那种幸福，那种刺激，甚至那种归宿。1987年，一个晚秋的季节，我同妻从沈阳回来，妻将我带到她父亲的单位，认识她父亲，其实就是让她父亲相一下，提心吊胆的经历，让我现在还记忆犹新，我在楼下等妻，妻下楼后告诉我她父亲的态度，才知仅被同意可以处着。妻让我陪她去云的家，云的家已搬到市中心地段的一个三室楼房，云不在家，云的母亲在病中，肝癌晚期，时日不多。云的母亲告诉我们，云家里怎么给介绍对象也不见、自己也不处，同单位一个叫雨的，有家室的，大她8岁的司机缠在一起了，闹得满城风雨，父母尊严扫地，父亲同她“断绝关系”，母亲气得卧床不起……从云家出来，树叶从空中飘飘摇摇，东飞西落，打在身上，不知不觉，但却把心绪打乱，这个从没有见过的美丽的云，在我的视线里似乎模糊起来，她还是妻描绘的那样美么？三 1988年10月2日，我和妻在朝阳结婚，新房设在岳父家，买了彩电、冰箱、组合家俱，打了时兴的箱式木床、写字台、书柜、茶几甚至碗橱，婚宴就设在岳父家平房的院子里，屋里、屋外同时开6桌，分批进行，有众多同学、同事、朋友和亲友参加，办得喜庆热闹。事后，我突然问妻，云同你那么好怎么没有来呢，我真想看看她，到底漂亮到什么程度，让那个雨神魂颠倒、迷失方向的。妻打我一拳，说还不知你那点花花肠子，我赶紧喊冤。1989年6月后，我和妻先后从沈阳调回朝阳，7月，我们的儿子就落地了，尽管我们没有通知谁，但妻的几个好同学，还是到家里看望妻，有的说结婚时没赶上，一并表示，妻的为人得到印证。我还是没有板住，笑问妻，你在外地回朝阳时，都是你找云，现在你回到朝阳了，家都有两件喜事了，你的好同学云怎么还不露庐山真面目，让我云里梦里的呢……这年的10月，我考入政府机关，连滚带爬地干，得到了单位领导和同事们的认可，妻在单位同我也没有两样，其余时间就是接送孩子、喂孩子、哄孩子，总之一切都是为了孩子。妻整得有时也衣着不整，我有时更是水裆尿裤，身心疲惫，同外面的交往也少了，更忘记了那个云和什么雨的。四 转眼到了1995年，我意外地被调入市某大机关，这个单位女同事少，年轻的则更少，年轻又漂亮的就一个，她叫雪，白净、苗条、健谈，总之，就是特别受看。好象妻说过云认识雪，一次，我出于好奇，同雪谈起了云，让我知道了云的一切。雪说，云同她同是机关的打字员，非常熟悉，在一起培训过，也认识雨，雨那时也不过30岁。云刚到雨单位时，非常单纯，不谙世事。雨是司机，经常开车带着云出去为单位采买，有时也一同开车出去玩，甚至偷偷去过海边，让云开了眼界，也知道了什么是呵护，云象是个不懂事的孩子，天天缠着雨，雨也将云当作妹妹哄着玩，总之，云同雨在一起就是开心快乐，雨同云上一块就忘记烦恼忧愁，云欣赏雨的沉稳和成熟，雨喜欢云的简单和无邪，天长日久，云少女那发自内心的、冲决一切的、无所畏惧的情爱狂潮，劈头盖脸地向雨打来，雨可没有这方面准备，一二次的鱼水之欢，神不知鬼不觉，两厢情愿，不过是一场成人游戏，自己并没有当真的玩。云找雨的妻谈、摊牌，就想和雨结婚，我适合他，成全我们吧。雨妻理所当然地勃然大怒，家庭大战风云突起，雨的单位也同样狼烟四起，雨已无力掌控这复杂的局面了……云的美，年轻，执着，象一股不可抵挡的力量，攻城掠地，所向披靡，将那个有妻有子的雨，完全俘虏，也将雨苦心经营五年的小家，打得七零八落，土崩瓦解。雨，在父母、亲友的痛骂指责中，清身而出，同云住在郊边透风漏气的出租房里，看得见的就是一张单位借来的单人床，没有电视，没有家俱，没有祝福，没有仪式，她（他）们静享这经过“战斗洗礼”后的一方小天地，开始了自己的“幸福”生活。雨妻多次到云和雨的单位闹，目的无非是让他们名声狼籍、一塌胡涂，雨曾一度风雨飘摇，奈何云以死相逼，只好吞下自己腌制的苦果。单位领导找他（她）们谈话，说事态惊动了市领导，你们不能同在一个单位工作了，必须有一位调离本单位，雨说云年轻，家庭有背景，让云作出牺牲，云硬着头皮求“断绝关系”的父亲，最后，云被安排到政府一个临时机构工作，可不到半年，机构撤销，云此时真的是空中飘着的一朵云了，工作没有着落，孩子也不敢要。一年后，即将退休的云父，舍着老脸找一个部下，九牛二虎之后，云才被安排在当时一个工业局下面的经销公司，只会打字的她，在这个新单位，不是什么宠儿了，被当作公司的负担养着，90年代国家的一纸通知，机关不允许经商做买卖，这个半死不活的公司，终于寿终正寝。云又挂起来了，档案悬在主管局，等她有新单位后转走，可直到她的档案让这个局（后被撤销）给保管丢了，也没有找到新的工作单位（这是后话），云就这样把自己令人艳羡的机关“铁饭碗”给弄没了。这期间，云的母亲过世了，云的父亲退休并重新组建了家庭，由于她恨父亲在母亲病故不到3个月就结婚，父女关系更加恶劣，同继母的关系更是达到水火不容的地步，有一次，让继母拿着菜刀赶了出来，并放下狠话，再敢踏入这个家门，就砍了她，云同自己的家已经完全格格不入了，她已经没了家。五 没有单位，没有工资，没有事业，自然也就没有自信、没有地位、没有对话。这样的女人，无论怎样美，只能叫家庭妇女，职责大概就是相夫教子。云想，必须得生个孩子，才能栓住雨的心，这是云的小思想，雨并不买账。因为，雨还得承担同前妻所生孩子的抚养费，云又没有收入，再要个孩子，只有雨的那点司机水平的屁工资，一家人真得要喝西北风了。最要命的是雨的前妻，仍然自己守着，且同雨的父母关系处得极好，就象亲姑娘，儿子也养育的健康懂事，家里大事小情全是这个被弃的妻子忙前跑后，雨的父母看见这么好的媳妇，直骂雨的不孝，逢年过节，只让这个媳妇在家过年，决不允许云踏入半步。雨既要在父母身边尽孝，因为中国传统节日讲的是天伦之乐，雨又想陪陪独守空房的云，想尽一个丈夫曾经的承诺。孝、爱不能两全，雨左右不是，两头挨骂，有时只有找个空地自己抱头痛哭，发泄胸中积郁，然后擦干眼泪，才无精打采地回家。云并不在乎在雨家的名份，只要雨对她好就行。在这种阴沉的氛围中，他（她）们的无辜孩子来到这个世界。雨的父母对这个孙子，并不认可，因为他是打破这个和谐之家的女人云生的，也是雨极不情愿要的，然而，就是这样的一个不幸的孩子，不幸又降在这个孩子身上，四五岁了，还不会说话，经诊断，这个孩子智障，云的命，真是太苦了……六 无巧不成书。十多年前，当时我的科长，无意中说起了云和雨，原来他们竟然曾经是同一个单位的，当年就在一个办公室工作。说起他们科长直摇头，说日子过得太惨了。科长同他们过去是朋友，有一天，想起他（她）们，携妻去市郊的民房看云和雨，她（他）们在那养狗，租住的地方也同狗窝一样，混乱、有味。科长请云和雨一家三口出来在一个饭店吃饭，云和孩子象是很长时间没有吃过肉，一盘锅包肉，吃得精光，云全然没有女人的那种矜持，吃态象个孩子，科长、科长妻和雨看得目瞪口呆，都不敢动筷，静静地看着，科长妻赶紧出去到卫生间，泪流满面，差点哭出来，没想到城市里还有这样的人家。进入新世纪，下岗的妻，在学校门口开个学生用品商店，由于用心经营，生意日渐红火起来，有时显得人手不够，假日我也会笨手笨脚地来帮忙，早晨，妻不放心地让我先看一会，有个买花露水的，6元一瓶，给我一百元，我找给人家94元，一再告诉她好好查查，别错了。结果妻来后就发现是一张假币，说我什么也干不了，3分钟就给赔了94元，还搭上一瓶水，让我赔偿，将我骂得狗血喷头。这时，一个女人带个孩子进来了，妻兴奋地告诉我她就是同学云，我说是哪个云，妻说就是经常提起的同学云。臃肿的身材，圆大发黑的脸，没有色泽的头发，粗涩的嗓子，这难道就是当年的云么？生活会让人改变，但生活也不能这么残酷呀，这不就是个活脱脱的“祥林嫂”么，生活真的太不可思议了。我后悔见到云，不然，云的美丽，会永远在留我的心里，也许永远完美无缺。云走后，我问妻，云和雨现在关系怎样，妻说雨几次要同云离婚，但云誓死不同意，说为雨献了青春、丢了工作、死了母亲、断了亲情，没有享过一天福，玩得人老珠黄时，想踢开我，就来个鱼死网破。咬牙切齿地说，雨要敢离婚，就杀了雨的前妻、儿子和家人，当然还有雨，雨被吓住了，没有办法，揍合着过呢。不然，没有收入、不会做买卖、又干不力气活的云，加上那个智障儿子，可怎么办呀，她（他）们分居了，但还在一起生活，云怪可怜的。我听后，真的很恨雨，既然玩了，就要玩得起，就要承担责任和后果。七 我没有见过到雨，想必一定是个风流倜傥、成熟厚重的男人，不然怎么会让一个少女不顾一切、死心塌地去爱，爱得如此疯狂，如此轰轰烈烈呢？就在见过云不到半年，雨出人意料地出现在我的办公室，他是例行公事，在他签字时，我一惊，问你是云的对象么？说是，又提妻的名字，他说是云的同学。我说她们是好朋友，我就是云同学的对象，早就想见你，有时间咱们两家聚聚。雨混淆的眼睛象是被风沙吹得要流泪、似乎起皮的脸布满血丝，黑紫的嘴唇映显出不好的身况，雨只淡淡地说了句知道我，未置可否地竟转身走了，望着这个酷似老人的背影，我悲哀地彻底地知道他早已不是当年的雨了，更没有心情同我这个心潮澎湃的青年喝酒激情了，他的心死了……大约5年前，科内一个老兄告诉我，说就是你认识的那个秘书科长，你对象同学的老头，昨晚，心脏病突发，没了。我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赶紧给妻打电话，让妻策略地问一下云，结果事实真的如此，雨走的时候，一句话也没有留下。云后悔地说，我们要是住在一张床上，他情况不好时，我将救心丹给他喂进，他也许走不了，我家的天塌了，我们娘俩今后可怎么办呀。八 后来，妻到云家去几趟，知道云的婆婆看他们生活艰难，在雨走前两年，将自己的一套旧楼给他（她）们住，现在雨走了，扬言只要云带着孩子就让她住，有别的想法，婆婆不要这个孙子，还得让云将房子交回来。云说，我想带着孩子过，他们又不给我娘俩生活费，怎么生活呀，再说谁要我呀，孩子将来可怎么办？云婆婆家，对她仍拒之千里之外，过年，只允许这个可怜孙子回家，却不允许云进家过年，因为雨的前妻还一如继往地伺候着雨家的老人，她和雨的大儿子才是这里的主人。一晃5年过去了，我不再过问云的情况。虎年春节前一天，妻却提起云，在我想体验这“久别胜新婚”的夜晚时，妻心情沉重地回到家里，说云不行了，已经是癌症晚期，云找人算过了，正月初七八闯过了，能活到正月十六七，妻将兜内仅有的200元留给了她。我想命运不会这样不公正，云可以轻松地走了，可能也是一种解脱，但那个孩子呢？云的婆婆无不“残忍”地告诉她，她走后，会将房子买了，孩子交给国家，送到社会福利院，因为，婆婆身体不好，也是七十多岁的老人了。我才知道妻春节前一天很晚回来、神情黯然的原因。云和雨的凄歌，要结束了。但我衷心期望奇迹发生，云能唱起生命的奇歌。……九 春节这天，妻子在家吃完饭后，就急匆匆地赶到云的家，没有一个亲人在云身旁，妻给买了年三十晚上吃的饺子、糖果等，陪云呆了近3个小时。我突然感到妻的善良、真实、美丽……让我们认真反省自己，珍惜自己，珍惜现在，珍惜亲人，尤其是珍惜自己的妻子或丈夫，谁也代表不了，这是定律，相信吧，幸福就会永远相伴你！ （写于2010年2月15日上午9时至晚8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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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很凄美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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