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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2010/11/25 20:27: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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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雪大漠路,款款老乡情
川州一夫
在宁夏石嘴山电厂施工结束的当天傍晚,我接到了公司的电话:内蒙古乌审旗电厂检修的任务紧急,你赶快去增援。 石嘴山的早晨天亮得很晚,我坐上汽车时,天还是朦朦胧胧的,直到过了黄河大桥才微微地放亮,可纷纷扬扬的雪花又飘落了下来。 这地方地广人稀,到乌审旗要穿越毛乌素沙漠,有时走上几十里也见到一户人家。长途汽车,全靠捡半路上车的人,有时走到哪个嘎查或苏木(村子或镇子)司机们再拼客,把这个车上的人卖到那个车上去。 这是一辆载有14个人的面包车,里面只有我们四名乘客。 雪越下越大,车开得越来越慢。 天很冷,车窗上挂满了霜,看不到外面是什么样子,如同坐在闷罐车里,让人的心里愈发地感到沉闷。车上的那三个人都穿着厚厚的皮大衣,戴着皮帽子,身边都有一个用编织袋子装着的行李。自打上了车就一直在争吵着什么不开心的事,我努力地听着,半句话也没有听懂,我想他们也许说的是蒙语,也许说的只有他们自己才能听得懂的普通话。辛辣烟味弥漫着整个车厢,浓度还在不断地加大,几乎让人窒息。司机看见乘车的人少,满脸的不高兴,嘴里骂骂咧咧的像土匪一样。一路上时不时地喊叫几声,不知是在骂这个鬼天气,还是抱怨这趟车跑得不挣钱。大约走了三、四个小时,也没有捡到人,司机又喊了几声,我看到他们几个下车方便去了,我也跟着下了车。 放眼远方,大漠无边无际;环顾四周,都是坟包一样的沙丘。没有飞禽,没有走兽,没有草,没有树,只有那呼啸的北风裹挟着雪花漫天地飞舞。此时,我真正感到了什么是渺小,汽车仿佛是一个小小的甲壳虫,我也就是落在这大漠上的一片雪花。写到这里,我想说:朋友,如果你曾赞美过原野,我可以说你没有见过这样的原野,它会让你有六神无主的恐惧;朋友,如果你喜欢过辽阔,我可以说你没有置身在这样的辽阔,它会让你感到无依无靠的孤独。那种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不知自己身置何方的恐惧;那种远离亲人,又无法与他人沟通的孤独,让我萌发一种大喊几声的冲动,可是我没有敢喊,车上的那几个人本来就不拿好眼神看我。 我又拿出了手机,还想给亲人打个电话,可手机仍没有信号。 独立在风雪交加的大漠,想念着远方的亲人,北票也许在下着大雪,亲人们也许在惦念着我,也许在焦急地给我打着电话,哎,他们是绝对不会想象到我此时的处境。 我想诗人、画家们是不会在这样的天,到这样的地方来的,如果,那一定能写出动人的诗篇,绘出美丽的画卷。 我真后悔自己不是摄影家,如果我会摄影就把这雪中的大漠和甲壳虫一样的汽车拍下来,下边注上:甲壳虫找妈妈;如果我会摄影,就把雪中的大漠和眼望着北方的我拍下了,下边注上:来自一匹北方的狼,一定会感动很多的人。 我想起了我的几个网友:无心斋人大哥去了太行山,如果他来,准能拍成一个风雪系列。旅游局的那位女神,总是在夏末秋初的季节领着人们一起去看草原,如果在冰天雪地的时候带着人们一同来逛沙漠该有多好啊。于是乎,我想写首诗,想了半天也找不着个好词,白石诗客来就好了,那哥们的文笔就是棒。我这时似乎来了灵感,要感慨、感慨,要抒两下情。我迎着风雪,伸开了双臂:啊!一夫,如今你走进了大漠的怀抱,再不快跑,就把你冻成永恒。 上了汽车,一个人拿着一瓶子酒摇晃着冲我说了几句话,好像是问我喝不喝酒,我受宠若惊地站了起来,又是鞠躬,又是摆手地表示我不会喝酒,感谢他们的盛情。他们能听懂我的话,脸上露出了和蔼的笑容,又递给我一个焙子,是西北人吃的一种烤饼,像咱们这儿烧饼似的。 本来是六个小时的车程,走到了天黑也没有到。司机把车停了下来,用一种生硬的普通话告诉我:“雪太大了,车走不成了,前边那个嘎查,有饭店、旅店,自行方便吧。”我顶着凤雪,艰难地走到那里,方知上当了:一条不足百米长的小街,只有几户人家,根本没有旅店,只是在道边上有个小饭馆。我赶紧返回停车的地方,车早已跑得无影无踪了。天已黑得对面不见人了,我只好又朝着小饭馆的灯光走去。 饭馆很小,只有四个小方桌,一个老板,还有一个四十左右岁的男人坐在火炉旁边喝着茶水。 “老板,给我来碗热汤面!” 喝茶水的人紧瞅了我几眼:“这么大的雪,上这疙瘩来干啥?” “赶上这天了,班车走不成了,到这边来找个旅店。” “这边哪有旅店啊!” “我想跟老板说说,在炉子边儿呆上一宿,不知行不行?” “你是赤峰人?”他给我倒了一碗红茶水。 我听他的口音有点像北票话,又问我是不是赤峰人,我顿时感到是遇到了老乡,激动得声音都有些颤抖了: “不是,我是辽宁北票的,离赤峰不太远。” “哈哈,咱们是老乡啊!我是赤峰的。” 见到老乡了,我紧紧地握住了他的双手,就像长征路上走散了的红军战士,又找到了部队,找到了战友一样。 “跟我去住吧。” 吃完了面,跟着老乡去了一个大破院子,里面停着一辆大货车,一个矮矮的房子里闪烁着暗淡的灯光,推门进去,有一个人已经睡着了,老乡往炉子里扔了两块大块煤,把棉被让给了我,他盖着皮大衣,好像还和我唠了几句嗑,我很快的就睡着了。 坐了一天的车,再加上屋子暖和,等我醒来时,天已亮了。老乡给我一碗奶茶,两个焙子:“吃完了我捎你过去吧。” 下车时,我给他二百元钱,他生气了:“你这叫干啥,我要钱,那还是老乡吗!” 车启动了,老乡按了几声喇叭,那是在说:老乡,再见! 站在雪地,望着远去的大货车,我嗓子有些发紧,鼻子有点发酸,那充满无限感激的词一下子就涌上了心头: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问一问老乡你又要去何方,吃过多少苦啊,受过多少伤。 啊,老乡。 2010年11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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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2010/12/7 10:33:15
- 来自:辽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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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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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风雪路,老乡情呀!不容易的一夫朋友心口有点发热,鼻子有点发酸,我们也是同感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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