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风干了，白玉兰的露珠_川州文艺_北票论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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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2010/12/22 18:48:48
来自：辽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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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干了，白玉兰的露珠
                                       （散文）

    四月是白玉兰绽开的时节。温暖的风，从黄浦江面微微地吹过来，摇曳着硕大的白玉兰花朵，摇出了淡淡的，甜甜的香气，一树一树白亮亮的，鲜灿灿的，象婴儿白白的圆润的小屁股...唤起亲吻的欲望，挥之不去。白玉兰是雍容华贵的美，美的大气。如交响乐，瞬间，磅礴了时空，深邃博大地震撼了心灵。初蕾时，白白嫩嫩，小小尖尖角，精致到了极致。谁也不参曾想到，没有几天的功夫，竟然，在干枝上长成碗口大的花朵，仨一群，俩一伙地，结伴一起，袅袅娜娜地洋洋洒洒地盛开了。在庭园，在街头，在江边...上海人只所以把它选为市花，我看是白玉兰的气势征服精明的上海人。曾经十里洋场的国际大都市，只有白玉兰才佩得上......
    在白玉兰满树满眼开的日子。我认识了舞儿，一个做护士的地道的上海人。说的一口好听的普通话。不做作，不发嗲，拿捏的恰如其分，不失之成熟女人妩媚，隐隐约约的透出一种韵味。我有了异样的感觉，心被迷惑啦。话题却是南丁格尔，一个给了人类爱的女人。我们开着国际玩笑，隐讳地表达着彼此的好感，顺其自然地开始宽带上的交往...我在实践着通过网络采访，写作“新城市女人非虚构散文系列”的愿望。
   舞儿是70年代末期出生在黄浦江边的，准确的说，是上海的郊区。父母都是农民。是“一对夫妻一个孩”时期。这一代人承载着父母没有实现的美好理想，在起跑线上就开始替代父母去...子成龙，女成凤。
    那年，春旱。白玉兰吐蕊晚了几天。花也小了许多。舞儿是在父亲不理会来到这个世界的。出生好几天了，父亲碰都不碰一下。男尊女卑在当时的农村是风俗，没有男人的家庭着实有许多难以克服的困难。农村尤甚。有人说，女儿是父亲的前世情人。当父亲在护士的催促下，抱起舞儿那一刻，父女俩的情缘就在父亲的百般呵护下，深深地跟随了舞儿三十几年。舞儿是在父亲的翅膀下长大的，她按照父亲的想法生活着。父亲的聪明好学，个性特立，主宰着身边的两个女人，他用自己独有的方式爱着自己的女儿。他会为女儿花时间做捕捉萤火虫的网，也不会捉来萤火虫送给女儿；他会自己买书学习剪裁的手艺，为女儿做一条与众不同的连衣裙；他用一颗执著的心，用自己的方法爱着女儿，为女儿安排着将来的一切。舞儿从小就独立承担着一部分家务，洗衣服、做饭、喂养鸡鸭，学习父亲认为女人应该会做的一切。舞儿的童年，是在父亲的思想里的童年。对舞儿的功课管理的比较严格。顽皮淘气的舞儿，不时会偷懒，父亲会手脚并用，教训女儿应该如何按照他的想法做，才是对的。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的战战兢兢地过来了。舞儿的学习一向很好，非常的聪明，学东西快，有自己独立的思考，在青春的叛逆时期，在父亲的严历教育下，舞儿逆来顺受，显得非常的乖。在心里就是另外一回事了。让父亲实在是没有想到的是，舞儿高考的失常，名落孙山。舞儿至今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样高考的，懵懵懂懂地在这是改变命运的岔路口，摔了个跟头。无奈，在父亲的安排下，她去卫生学校读书，学习护理专业。
    白玉兰树茂盛的大叶子，给人们一片浓荫，盛夏时节，舞儿毕业了。顺理成章的进了医院做了一名护士。青春少女的舞儿，出落的非常漂亮，白皙的皮肤，炯炯有神眼睛，嘴巴有点大，却很性感。气质优雅矜持，且聪明绝顶、做事麻利，在医院里年轻人里，出类拔萃。父亲惧怕如花似玉的女儿受到外来的伤害，用自己的方法小心翼翼地保护着自己的女儿。告诉她，不要和为官的人来往，不要和有钱人来往，不要和...等等，他认为不可信的人来往。甚至不让舞儿看新闻，怕外来的负面的东西污染了自己女儿。女儿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了。他强调婚姻的门当户对，提出了“四不嫁”，高干子弟不嫁，海外人士不嫁，有钱的人不嫁，书香门第不嫁。舞儿习以为常的按照父亲的想法，服从父亲的安排。尽管有很多的机会，也有她心仪、心动的人，却不是父亲希望她嫁的人。
    在白玉兰开花的时节。早晨，舞儿会和父亲一起，在早已因城市的扩张，变为城市新区绿地的社区花园，看一棵棵含苞待放的白玉兰，舞儿看着白玉兰花上的露珠，对父亲说，这是白玉兰的眼泪。父亲说，那是在滋润花朵。在父亲的积极努力和撮合下，舞儿与父亲看中的“儒”拍拖了。春夏秋冬，春花雪月，舞儿在爱的海洋里，新奇的感觉，谈恋爱的滋味是如此的美妙，感觉着梦里曾经的感觉，真实比梦里的要震撼的多呢，舞儿顺从心理和生理的渴望，在伊甸园的树下偷吃了禁果。可是，让不喑世故的舞儿没有想到的是，婚姻不是两个人的事情，是两个家庭乃至两个家族的事情。舞儿茫然了，不知所措了，退却了......在结婚的前夜，穿着婚纱，怀着三个月身孕的舞儿。突然，提出不想结婚了。从来都是逆来顺受的舞儿，象晴天霹雳，震撼了父亲，震怒了父亲，老羞成怒的父亲动手教训了舞儿，如期的按部就班地举行舞儿和“儒”的结婚典礼。把女儿送上花车不久，父亲病了。好在都是乡里乡亲的，距离近。期间，舞儿回家连照顾父亲带调养身体，父亲告诉她，希望看到第三代人，最好是个男孩，不过女孩也行。父亲小心翼翼地呵护着身怀的六甲女儿，舞儿知道了父亲的愿望，服从了。时间没有带来好的结果，不知不觉在没有意料的情况下，舞儿流产了，阴云象皱纹爬上父亲的眼角，流露着堆积的失望......
   命运变化无常，在舞儿一筹莫展的日子里，舞儿由于为人不动心机，天性纯粹，不懂人情世故。不会巴结上司。本来做的好好的岗位，因为领导的更换，她的希望号搁浅了，世风日下，世态炎凉，使刚刚参加工作的单纯的她，承载不了，接踵而来的打击，意志接近崩溃了，是父亲挺身而出，为女儿鸣不平，平和了女儿的心态。父亲开始考虑分居多日的女儿的婚姻。默默地为自己女儿的幸福做自己的努力。
    也是白玉兰开后，霉雨季节的前几天，台风余威，肆虐了黄浦江两岸，凋零了一树一树的白玉兰，散落的花瓣，被风卷起，在暴风骤雨中，消失殆尽......舞儿的父亲，带着没有见到第三代人，没有解决女儿婚姻的窘迫，没有帮助女儿修理好上班用的自行车，没有...带着太多的遗憾，恋恋不舍的离开了.....舞儿说，她没有了眼泪，心，哭了。
    白玉兰到了萌芽的日子，当仁不让的发芽了。小小的尖尖角，白白的花芽......
    世态的变故，磨去了她的进取心。舞儿打消了离婚的念头。开始研究佛学，对父亲心里的积怨，渐行渐远，感恩的心，渐生渐长，她离开了现实，去网络里寻找自己的快乐，寻找自己朋友，寻找自己的心境。她说她有白莲花的境界，是飘渺的化身...她在网络中布施善事，力所能及地帮助一些人，给那些情感遇见挫折，过不去坎的，做心理辅导，她还想换一个工作，想去做心理咨询师，或者是导游员，医院给了她太多的不堪回首。她会在和网友语音聊天时，做自己设计的十字绣，绣两只活泼可爱的小老鼠，背着红十字的小包包。其实，她是一个好护士，技术好，对患者态度好，聪明好学。特别是她有一颗慈爱的心，总是想为别人做点什么。她喜欢读书，经常去读一些喜欢的文学名著，她会去参加喜欢的职业资格考试，每每还能过关。她会在夜深人静时，她读八十年代的描写藏传佛教的小说《亮出你的舌苔或空空荡荡》，冥思苦想，佛家的意义。她也会启发自己的灵感，写一些颇有文采，很有哲理的网络散文，难能可贵的是她的文章，意境独特，飘逸空灵，给人以天间异境之感。她大部分时间是住在娘家的，住过去自己的房间。早晨，能听见“滴溜、滴溜”婉转的鸟儿鸣叫。俄尔，会有蒸汽机火车的长鸣声。过着淡然平静的日子。
   可是，令人不解的她念念不忘的，竟然是不顾身体的不允许，说是为了父亲、为了现在寡居的母亲，为了夫家，生一个孩子！理由是还给他们一个人情。她决定了自己的想法，在选择时机，她似乎想证明什么。
    我很是关注七零后这个群体。当今，为什么他们的声音那么微弱，我似乎在舞儿的身上寻到了模糊的答案，朦朦胧胧的说不清楚......
    在虚拟的网络世界里，徜徉着一群人，我认识一个叫舞儿的，一个在黄浦江边长大的女子，一个平和柔美的女人。
    她曾经说，露珠是白玉兰的眼泪。
    我问，是什么？风干了，白玉兰的露珠。


                                               2010年中秋节凌晨草于渤海湾闻涛居

  附记：
      想在中秋节写完这篇文字，是我想表达我的敬意。
      有一份不舍，还有淡淡的思念。留给美好的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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