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社会上五十多岁以上的人群中,如果是成功的人士,在他们的身上还能看到能力的含金量。这个年纪以下的,年龄越小,他们功成名就的水分就越低,如同庙前进香一样,虽然佛前都是哑谜,但是每个人都心知肚明是哪个佛为了什么成全了他。所以我对年岁大的人很尊敬,他们中的大多数人都很节俭。今天小店购物的人群里,有这样的一对老两口就颇具代表性。
说是老两口,其实也就是六十来岁的模样,只是在这春节的购物人群里,算是年龄最大的了。今天的天气稍冷些,小店人气不太旺。我一边摆货,一边等待着顾客的光临。随着店门悉悉索索的响动,掀开的门帘处,露出个小老太太模样的人,中等身材,老太太先是把门帘向右面的门框上一挑,往屋里面打探了一圈,听见了我的招呼,笑呵呵的一边挑门帘,一边迈进了店内,原来后面还跟着一位老者。
两个人进到屋内,大致熟悉了一下小铺的环境,女的开始向我询问烟酒奶等货物的价钱,男的一声不吭的跟在后面。他们对这些商品的价格相当的不了解,有的酒问过了两次价格自己也不知晓。虽然他们面无表情,什么也没说,甚至都没有吭一声,但是凭我的售货经验,没有他们中意的商品,换句话说,他们觉得这些东西都太贵了。当他们看见了米面时,眼睛一亮,再问价格,也很满意。女的站在米面之前沉吟着,老头背对着我悄声对老伴说:“咱们还是给钱吧!”虽然声音不大,我听得也很真切,我想到了米面不好运输,和他们攀谈,证实了我的想法,他们是做班车来的,要去亲戚家,去看他们的二姑。
女的一边和我说话,一边折转身往回走,看来是打算给他们的二姑钱了。我跟在他们的后头一边送他们往外走,一边敷衍着米面实惠,但是不好拿,给钱更实惠等话。走在前面的女人听我说给钱,忽然停了下来,又转过身小声对老伴说:“给二姑钱,可是建国的孩子那咋办呢”?男的头也不抬的说都给钱省事了。女的略一思索接着说,那要是丽华姐几个也带着孩子在家怎么办呢?男的有些不耐烦了,说都给。女的说那得给多少啊,几十元的不用想,五十元一个孩子都拿不出手了。男的用手扒拉着老伴说那就一百,扒拉的意思是别墨迹了,赶紧走。
女的转过身,用后腰厥了一下老伴,声音提高了一些说,给二姑我还没想好是给一百还是二百呢?那几个孩子都是顺便的事,还一百?
女的在叨咕这些话的同时看见货架上有儿童食品,就一边问价钱,一边捡了几样,一共是二十几元,我用塑料袋给装上,女的一边往出掏钱,一边用手掂掂塑料袋里的小食品,大概是觉得份量轻。钱放在了柜台上,我刚要收起来,女的赶紧把钱拿了回去,不好意思的问我可以退货吗?看我允许退货,虽然从我的脸上没发现不高兴的样子,她还是一个劲的说不好意思之类的话。老头不高兴了,说买了还退啥?拿着!女的推了一把老伴,奔到酒垛旁说,刚才哪个酒是50元了?
五十元的酒是那种简装12瓶的,搬起来也很沉。我担心他们拿不走,就问他们是否打车。女的见我问打车,赶紧的向我摆摆手说不打车,他们有人接。女的这时想起了得让人来接的事,就对老伴说赶紧的给建国打电话,让他骑摩托还是开三轮来接。老头鼓弄了一会,从衣兜里掏出一个手机,再鼓弄几下子,又拿出了一张纸条,上面是电话号,于是老头左手拿着纸条,右手按手机毽子,一边念,一边按,女的在一旁伸手帮着抻纸条,电话终于打通了,并且能有人前来我店接他们。老太太长舒了一口气说建国还真在家呢,不然就糟了。老头向老太太一瞪眼睛说,那糟啥糟?不会打车?老太太也是回了老头一个相同的眼神,一撇嘴,随即把脸扭在了一旁。那眼神、嘴型、和脑袋的造型,我忍禁不住的笑了。
小店又有了其他的顾客,老太太向老头示意了一下,要到外面去等,我估摸怎么也得一会的路程,就一边卖货,一边留他们在屋里等,外面冷。两个人见我说的很诚恳,就小心翼翼的站在小铺的一个角落里,巴不得身体成为一个压缩的饼干,尽量的不占地方,免得碍事。
过了一会的时间,那个叫建国的人骑摩托车来了,说是他们家的三轮车一个冬天都没打火了,只好骑摩托车来。建国管那个女的也叫姑,看来这老两口看的二姑是四代同堂了。建国看他的姑还带了一箱酒就言说自己家里有酒,建议退货。要知道,摩托车带两个人,两个年纪不算小的人,已经是超载了,酒无论如何是拿不走的了。可是老两口说什么也不同意退货,争执到最后,只好把那箱酒暂时寄放到我家。
在农村中,过了五十岁的还能去看自己的姑舅亲戚的,条件都是很好的人家,但是他们这个年纪的人,无论生活是如何的富足,他们的钱都是给自己的儿孙花销,自己是舍不得吃穿的。并且他们在生活中能不求人处,绝不麻烦人。一个时代一个特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