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三个橘子就二斤？_休闲娱乐_北票论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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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小区楼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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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2013/3/29 22:52:04
来自：辽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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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个世纪末，在北票、清河门、阜新一带流行着一句顺口溜：要想嫖，到下窑，下窑有个大富豪。大富豪是酒店的名字，和我家小铺有一华里之遥。和大富豪同街的有很多酒店，是那种带小姐的。我家小铺也就因地制宜的进了一些水果、化妆品等小姐喜欢的货。当小姐带着那些不知道财是否大，但是气却的的确确粗的客人到了我家小铺，通常小姐会乱点一气，最大化的榨取客人的钱包里面的银子。过后，再到小铺来退一部分货，换取现钞，当然也给我们留了足够价钱的缝。我常常想，人们常说的腐败洗钱，估计也是运用了这个原理吧！

         冬天的一个晚上，我正在小铺的后屋里看电视，记得仿佛演的电视剧是《小龙女》，看得起劲的时候，小铺里的门有了响动，我过去一看，原来是邻居酒店的小姐拥着一位50多岁的、大块头的男人，这位男人已有了些醉意，虽然只穿着毛衣，没穿外套，但是脸色红光迥然。小姐在客人的侧后面，抱着客人的一条胳膊说：“看看他家小铺有啥好吃的？”客人有些不悦，嘴里却和气的说：“我先回个电话”，边说边推开小姐。那时，手机在我们这里没有信号，我看了客人一眼，心想这个客人是舍不得给小姐花钱的那种小抠。

         客人拿起电话，说自己在外面喝酒了，一会就回去了。大约电话的那头是询问对方在那里，客人吭哧说在外面呢，我和小姐相视一笑，我们两个都明白这个电话是他打给他媳妇的。客人挂断了电话之后，从裤兜里掏出一张毛票，放到了电话一旁。我没说什么，也没过去收钱。心想等一会他再买些什么，一起算得了。小姐是最会看事的，知道这位不是大方的主，但是这大冬天的也不能白跑一趟。再次的摇晃着客人的胳膊说：他家的橘子好吃，给买几个橘子吃吧！

         客人虽说不怎么高兴，但还是架不住小姐的娇气，走到了橘子筐前，弯下腰一把抓起三个橘子，哐当一声放在了托盘秤上。客人的动作幅度太大，再有大晚上的没买什么货物，耽误我看电视剧，真影响我的心情，我看看小姐小声的说：2斤？那个年代，我还没有看过给小姐花三五元的钱买东西的。小姐偷着撇撇嘴，点了点头，低头去捡橘子。谁知我说的2斤，尽管声音很小，但是被那个客人听得清清楚楚，“三个橘子就2斤？”大块头的客人咆哮起来，一把搡开小姐，用他那蒲扇般的大手啪的一声，就把我盘秤上的游码砣，从秤的带有刻度的那个横梁的一头，给甩在了另一头。我可是真生气了，用手指了下小姐说，那不还在捡吗？然后用愤怒的眼睛，看着眼前的这个大狗熊。小姐也是有自尊的，为了几个橘子看他的脸色，听他的吼声，实在是犯不上的。就也拉下了脸说：“不买了，咱们走吧！”说完就把那个大块头拖出了小铺，那个人反复的嚷着，你们家卖的橘子不够秤，我也没有理他。家里人听声出来的时候，他们已到了门口，我也没让家人和他们理论。

         做小生意的，被人撒气是常有的事，我们已经习以为常了，客人走后，我们接着看电视。几分钟之后，我家的店门哐哐当当的响，我和家人赶紧去小铺那屋，只见有三四个穿井服的井茶，手插裤兜，傲慢的踱到盘秤跟前：“你家卖的橘子不够秤？三个橘子就二斤？”来人说得有板有眼，清清楚楚，字正腔圆。最初我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此时我恍然大悟了。那三个橘子也还在那个秤盘里躺着，我扫了扫来人，一共四个：有刚才的那个大块头的客人，只是这次是穿了井服来的，领口没有系好，露出刚才来时穿的那件驼色的毛衣。有两个没有这个大块头的个子高，其中的一位像是刚参加工作的瘦瘦的书生模样。让我吃惊的是还有一位比那个大块头的个子还要高得多的大个子的井茶，这个大个子走到盘秤跟前，右手的食指抬起，啪、啪，啪、啪，手起砣动，左右各两下，动作干净利落，手劲十足，我想这个人的枪法一定是稳准狠的。我仰视着他说：“你买橘子了吗？橘子没秤完，钱还没给，怎么就是缺斤短两呢？”

           大个子井茶听我这么一说，也似乎觉得有道理，几步走到我家放电话的一个办公桌旁，屁股横着坐在椅子上，不是好样的一页一页的揪着我家进货卖货的明细账，希望从中发现奸商、不法商贩的蛛丝马迹。我就指着刚才的那个大块头井茶说：“他刚才想给小姐买橘子了，我的意思是问要2斤吗？”我学着刚才卖橘子时说2斤时的语气，那是个问句的腔调。那两个警察也似乎觉得是误会了，也没怎么言语。这个大块头见我当着他们同事的面说他给小姐买橘子，有点不舒服，当我强调他们什么也没买，也没给我钱时，我的话犹如给他一剂提醒药。他像抓住了犯罪分子的一个破绽，大声嚷道：“那电话费呢，电话多少钱一分钟啊？我给你一元钱呢！”

         和那三个橘子一样，大块头扔到电话旁边的那一张一元钱的纸票，仿佛为了给大块头出庭作证一般的，是那么的显眼的也躺在了那里。我说一分钟五毛钱，本以为买完东西一起算的。可是……我也觉得自己是有过错行为的，有过错说话就不干脆了。那个高个子的井茶见时机已到，啪的就把我家的账本往办公桌上狠狠的一摔，说：“公用电话多少钱一分钟？”我看他的样子很凶恶，声音放低了，有些央求的说：“我刚才忘记找钱了，我现在就给你找”，可是我的小铺那天怎么也找不出那可怜的五毛钱来。我们的小铺那时主要做的就是小姐和客人的生意，别说是五毛，就是几元的，也是用烟、火机、口香糖什么的给客人找零钱。

         大块头和那个高个子的井茶见我直忙乎，也没有钱的影子，就更加的理直气壮了，说什么做生意就该准备好零钱什么的，态度极为嚣张。我爱人没有我的耐心，问他们是什么意思，大半夜的为了五角钱至于吗？那个大个子的井茶估计此生也没看过别人的脸色，上前一把拽住我爱人的脖领子撕扯着，当时我家里还有两位亲戚在我家，见井茶动手了，也都上前拉扯起来。

         我想起了多少人传授给我的经验，与井茶和土匪为敌是没有好果子吃的，也不找什么五毛钱了，赶紧的上前去拉架。对方说，明天要去什么什么地方投诉我们，至于他们说的地方，都是我先前没有听说过的，我也不是好声的嚷起来：我明天把钱送你们单位去，送市政府去，送给你们的媳妇……

        喊叫声惊动了四邻，人们纷纷跑来。那个时候打架是经常的事情，大家每每相约，无论谁家里打起来了，大家都前来帮忙的。来的那些人看是井茶，就更不怕事大了，再听说是为了五毛钱和买橘子，有的人干脆起哄起来。井茶在邻居酒店的劝说下，匆忙走了。

       从那以后，一听电视里说的什么不法商贩，缺斤短两什么的，我就腰板硬朗不起来，有时竟无端的莫名觉得那是屁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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