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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2013/4/11 21:21:29
- 来自：辽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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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票台吉拉煤记 北票是产煤的矿区，矿务局的下属单位以及矿工家的生活用煤，那是绝对不成问题。虽然我所在的学校属于县和镇管的，但因为工宣队是冠山矿上的人，所以，学校的不少福利待遇也与矿上的单位差不多。最突出的一点就是，烧煤可劲儿地造，冬天再寒冷，人在屋子里就不打怵。为什么呢？就是有的是煤，老鼻子了。 学校烧的煤，不是煤块什么的，与矿工家属分的福利煤是一样的，就是煤泥。你可不能小看了这些煤泥，这可都是给鞍钢选过、冲洗过，剩下的精细煤，虽然不成块了，但燃烧后火焰还是相当地强烈，用物理老师的话说有多少、多少大卡的发热量呢，当地人都管它叫“精粉”呢。 当时，每个矿工家都有免费供应煤泥的福利待遇，不用自己想办法拉运煤泥到家，矿上会按你提供的时间、地点运到你的家门口，而非矿工家属就没有这个待遇了。非矿工家属也能弄到矿工享受的福利煤泥票，那是私下偷偷地买卖得到的，一张煤泥票大约五块钱吧。 我在一工村租到房子后，就曾买过煤泥票，在我的学生陈友林的帮助下，费劲巴拉的把煤泥运到了家。当时拉煤、运煤的情景，历历在目。 记得是去台基的煤烟池拉煤的，我与陈友林两个人，穿着高腰的胶皮防水靴子，扛把铁锹，从冠山一工村沿着铁道线走到了台基。还没有到台基煤烟池子呢，远远地就听到了一阵阵的杂乱声音：“驾！驾！”、“叭！叭！”此起彼伏相互地交错在一起。走近了，才看到有数不清的马车，乱哄哄地拥挤在一个相当大的长方形煤烟池子里，尽管它们都在靠池子边在排队。“驾！驾！”声是马车老板子敞开喉咙的吆喝声，“叭！叭！”声是他们手中的那杆儿又长又大的赶车鞭子甩出来的鞭哨儿声。马车不仅都挤在一起，而且都在挣扎着，都想一马当先，都在争先恐后，可谁都是十分困难。为什么呢？因为媒烟池子里面到处充满了煤泥，马车无一例外都陷在其中，有的地方甚至都把马车的毂辘都淹没了，难怪老板子们这样声嘶力竭的喊叫。 在一个角落的小房子处，我们把煤泥票交到管理煤场的人手中，按着他指定的地方去排队。我们雇的马车从一个开口处下进媒烟池子里，跟着那些马车的后面，开始了争先恐后的竞争。 尽管我们早早就出发前来排队拉煤，可是到了现场一看，还是没有抢在别人的头前。只好耐着性子，看管煤场的人脸色行事。管煤场的人，在那个场合具有绝对的权威，真就个老子天下第一。那是相当地横，说实在的，在那个场合，不横还真的就不行。谁都想往前边抢，谁都想往好的地方挖，这样还不乱套了。当时，管理煤场的人，叫你往哪儿去，你就得往哪儿去，叫你在哪儿地方挖，你就得在哪儿地方挖。一旦真的有人没有听从他的指使，那是毫不客气。那是张嘴就开骂，嘴里不干不净地，什么嗑碜吧啦的话都会冒出来。不仅如此，有的车趁他不注意偷偷地装好了车，这要是叫他逮住了，可就倒大霉了。在他的呵斥下，必须无条件地、统统地、全部彻底地，把煤卸下来。这绝没有二话可讲，没有任何商量、通融的余地，真如铁面包公一般。的确，那人天天在煤场工作，接触的是煤烟子，脸上、手上、身上、裤腿上、鞋上，到处都是黑煤的颜色，真是个不用化装的“包黑子”。 等到了“包黑子”给我们指定的地方后，我和学生陈友林还没有操起铁锹呢，就看见好多把磨的铮亮的铁锹触到了我们脚下，有三四个人立刻围拢了过来。 “大哥，要不要装车的？”看样子他们的年龄都比我大，还管我叫“大哥”。还没有等我们明白是怎么回事呢，他们发话了。 陈友林看看我说：“老师，不用他们，那得花钱哪。” 我正在犹豫不决之间，那个“包黑子”吼了一声，“快点儿！磨蹭的上一边弄去。”我觉得他指桑骂槐，好像是在说我们呢。 “什么价儿？”我立刻问那几个人。 “给个烟钱的价呗。”他们这样回答。 当时还没有“市场价”这一说呢，我一听他们放出这番话，我心中有了底儿，就说“我是包这一车的活儿，不是按人头算哪，怎么样？……” “没啥说的，你就擎等好吧。” 还没有等我把话说完，他们操起铁锹就干上了。我和陈友林插不上手，只能在车的周围外边找地方挖。我挑了比较干了的煤烟子处挖，陈友林见了后，告诉我不能挖干的，挖稀的，别看煤干，到家一和水就没有多少了，那样的也不抗造。 为什么我要雇人家帮助挖呢？一是我曾看了一下我栓套在裤腰带上的新买的手表，都快十点了，如果仅仅靠我们两个人干，那还不到了晌午头，啥时候能到家？再说，我们俩虽然论体力都不错，可从来还没有干过这样的活儿，不得把我们累的够戗？况且，陈友林还是我的学生，不能累坏了人家。最重要的一点，就是那个“黑子”冲着我们说的话，让我感到有些发怵。可别得罪了人家，赶快点弄吧，花点小钱免得生出什么意外，天有不测风云哪。不就是盒烟钱的价吗？还可以应付得了。 真是人多好干活，那几个人凭着他们充沛的体力和熟练的动作，很快的一阵功夫，就把马车车板上围着的穴子，也就是装煤泥的档板，差不多给添满了。 那个“黑包公”早就盯着呢，这时就听见他骂开了：“不长眼睛咋的？装多少是多？还不他妈的给我停住！” 他这么一吼，那几个家伙立刻停住了干活，乖乖地收起铁锹，全都聚拢到我的眼前。我清楚，这是找我来要工钱。那时，一盒普通的香烟价钱很便宜的，象什么“建设”、“蝶花”、“握手”等，也就一角多钱左右，一角二还是一角五？反是不贵。我从兜里掏出了几角钱给了他们，并向他们致了谢意，他们满心欢喜地又去堵下一拨马车去了。 从台基运到冠山一工村，一路还算顺利，只是过了“双桥洞”后，到一工村是上坡路，一工村的道路坑坑洼洼，十分不平整。大车一行走就颠簸的十分厉害，车上装着煤泥尽管有档板围着，可是也经不起这么的左右摇晃。大车颠了一下，就会有一些煤泥被震的抛洒出车外，哩哩啦啦落了一地，我们跟在车后，只能一个劲地用锹划拉，收拾了一些，就赶紧追上扔进车里面。 过了一工村粮店，再出东门外一点，就到家了。谢天谢地，总算把煤泥运到地方了。卸煤泥就十分轻松简单的多了。车老板子先把车底的一块插着的木板子拽下来，这里藏有一道机关；又给套车的辕马松了套，那辆车立刻翘了起来，整车的煤泥顺势淅沥哗啦地一下子就倾泻下来。我们见状赶紧操起了铁锹，划拉划拉沾在车板子上的剩余煤泥，直到弄的干干净净。 给付了车脚钱，谢过赶车的师傅，艰巨的任务总算完成了，这是拉煤的全过程。 时至中午了，我们简单的划拉了一口饭，匆匆地跑到一工村矿务局食堂附近的澡堂子，痛痛快快地冲洗了个干干净净，全身真是舒服极了。 可是，那个晚上，我躺在炕上难受死了，四肢象散了架儿似的，骨头缝儿都阵阵酸痛……这种痛楚折腾了我大半夜，迷迷糊糊之中，仿佛听见有人在说：“你只拉了一次煤，就累的这样子。你看我们，天天在井下挖煤，见不着阳光，也不知道是白天还是夜晚的。常言说：人间地狱十八层。可我们矿工煤黑子在十八层之下，咋着了？你这算啥啊？” …… 那后半夜，我睡的很香，很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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勇往直前,乐观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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赞。真情实录。下乡时，我也到台吉给队里拉过煤泥。记一天工分，还有几角钱的补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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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是高雅的精神享受，尤喜美文、游记和诗词。爱好在方框里填字，潇洒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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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吉煤烟池子到冠山一工村有十华里，车老板子得跑一小时啊。
体验拉煤过程和滋味，确实不好受。但取暖时，就体会到煤泥的作用了。
现在煤泥量少多了，北票大街干净多了，拉煤泥都是机动车了，就是托煤
坯子脏一点，量大也会累的驴脸淌汗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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