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友人吴西湖
总想写些追忆我的校友、小弟、友人吴西湖的文章,可一拿起笔来,那些难忘的、鲜活的往事顿时浮现在我的眼前,千言万语霎那间涌上心头,心潮澎湃热泪流,竟不知从何处着笔……
时间如流水,转瞬你离开我们已经十载有余了。难忘2003年12月13日,年仅49岁的你,因患肝癌晚期医治无效不幸与世长辞驾鹤西去了,带着对人生的无限眷恋,对爱妻的不舍,对儿女的牵挂,对事业的追求,对美好生活的向往,依依不舍地走了……不知小弟在天国里可安息!你的音容笑貌经常浮现我的脑海里。
吴西湖高高的个儿,魁梧的身材,黝黑微笑的圆脸上架着一副白色镜框近视眼镜,目光炯炯有神,举手投足间透出了他刚毅、坚强、气度不凡的个性,是典型的工人出身且有素质、有知识的企业领导者的形象。
你具有许多企业领导者非常优秀的品质,你一生孜孜不倦地学习,苛求上进,钻研业务,熟悉掌握了许多生产工艺流程、企业管理经验和专业管理水平。具备了相当强的企业规范化、科学化管理和相当高的企业领导者的领导艺术水平。你一生都不落伍,谦虚谨慎戒骄戒躁,一直都在拼搏和攀登,在企业里你是一名好领导者和职工的贴心人。你对党的事业忠心耿耿,敬业爱岗。1994年春天,你由重工局委派,风尘仆仆地来到北票县电石厂任厂长。当时的北票县电石厂,跟北票其他许多不太景气的企业一样,面临着许多的困难和考验。产品只有电石和乙炔气、氧气,产品单一,销路不畅,原材料和生产用电费用涨价。熟悉电石厂生产工艺的人都知道,生产电石的电炉是电老虎,耗电量相当大,造成电石生产成本高利润少。电石在北票当地几乎没有多少销路,而乙炔气、氧气生产能力有限,产量忽高忽低参差不平衡,在北票当地销量更有限。激烈的市场竞争,使得一些中小企业有的滑入低谷,随时都有宣告破产、倒闭的可能和危险。要想养活电石厂几百名职工的吃饭问题,要想企业在困境中求生存和发展,立于不败之地谈何容易!只见眉头紧锁的你,及时召开了车间班组长以上干部会,领导班子成员会,生产调度会,产供销会议一个紧接着一个的开,发动大家集思广益,多提合理化建议。从小处着手,从大处着眼,制定修旧利废节约挖潜力,开展节能降耗降低生产成本等一系列措施,你带领一行有关生产技术销售管理人员走出去,到内蒙,山东、山西等地寻找原材料价格便宜的进货渠道和产品的销路。走遍了许多内外地的对口大中小企业,为生产打开了销路,为企业带来生机和希望,企业上下到处是一片欣欣向荣繁忙的生产景象。你不仅管理企业是行家,是出色的企业领导者,而且对企业职工的生活关怀备至,每年都给全厂职工去盘锦买回好大米、大葱,免费发给大家。如果企业效益不好,发工资都不保,怎么还谈得上发大米呢?其实当时北票的许多企业,包括国企大型企业北票矿务局的职工都不能按月领工资,我爱人所在的单位——台吉四井,就是一年只发了四个月的工资,不然我爱人怎么在1996年就去外地打工了呢!
不仅如此,你还相当关心厂里职工的业余文体活动和业余文化生活,厂里工会逢年过节不仅对职工有慰问品,文艺演出和打球比赛、拔河比赛更是必不可少的。曾记得,篮球比赛你亲自上阵,与职工一起参加比赛;你还亲自观看职工业余时间排练演出的文艺节目,看到演出高潮处你高兴得直鼓掌叫好。记得!我还拿了文艺节目组织奖,和《夸夸我们的电石厂》演唱词创作奖呢!文艺节目演出后,你高兴的跟大家一起跳起了交际舞,大家欢聚一堂那气氛好和谐呀!这充满和谐欣欣向荣的企业生产好景象,北票又能有几家呀!大家感慨地说:“多亏我们有了位好厂长啊!”
你总是把工作放在第一位,心里装着电石厂几百名职工的吃饭问题,装着电石厂的生存和发展。到1997年初,同事们就发现你经常坐在办公桌前流鼻血,大家劝你去医院全面检查一下,不要硬撑着了!你总是说:“没事的,不要紧!”你真的是太操劳了,太辛苦了!为了工作你经常忍受着肝区的病痛折磨,舍不得放下这个乱摊子,舍不得丢下电石厂几百名职工的衣食住行,迟迟不去住院治疗,以致耽搁了最佳治病时间,造成病情恶化,延长了治疗时间,最后还是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再也回不来了……
在家里你又是个模范的丈夫,经常抓时间帮助妻子烧菜煮饭,而且厨艺不错。一旦有点闲暇,傍晚的夕阳下,去南山花果山的路上,你总是陪爱妻出去散步,对妻子忠贞不二,感情专一。你对一双儿女有严父的教诲,慈父的爱。两个孩子在你和妻子关爱呵护下茁壮成长,学习成绩都非常出色。女儿吴敏考入了抚顺石油学院儿子吴斌考入了北京航天大学,如今早已毕业参加了工作,日子都过得很美满。只是苦了你的爱妻孙海英,孤影凋零守空房。虽然孩子们都很孝顺,很体贴,但夫君的体贴关爱谁又能替代……
记得有一次,我和爱人晚上去您家串门,你的爱妻孙海英见我们来了,笑着赶紧打招呼说:“中国人大姐、姐夫来了,快进屋里坐坐吧!”我看到厨房里正在烧菜做饭的你,扎个大围裙,在菜板子边切菜剁肉,动作是那样地娴熟。就风趣的说:“西湖老弟在单位是领导,没想到在家里还是一位出色的模范丈夫啊!”西湖小弟说:“那里、那里、这很正常!”我说:“看来您是一位名副其实的好丈夫了!”海英风趣的说:“我在外面是老百姓不当官,在家得当一把手,当一回管丈夫的官了……”说完逗得大家都开心的笑了,那一刻你笑得那么惬意。哈哈的乐呀,那笑声那笑脸,经常浮现在我的眼前。
说起咱们两家的友谊,真的是一种缘分啊!还得从孩子身上说起。追溯到孩子们同在北票七中上学的时候,我家住在冠山四工村火炕楼,你家住在南山一中附近的暖气楼里。我的小儿子董强与你的儿子吴斌是同桌,他俩学习都很上进。吴斌的学习成绩好,是班里的好学生佼佼者,我的孩子敬佩吴斌的人品和他成了亲如手足的学友,吴斌也经常把我的两个孩子带到家里一起学习,一起谈天说地,一起玩。吴斌的姐姐吴敏,也像个大姐姐似地很关心我的两个孩子的学习成长,经常嘘寒问暖。你们夫妻看见我的两个孩子很老实可爱也很喜欢他们,闲暇时间也经常跟孩子们一起说说笑笑,孩子们很喜欢你们全家人,三年后又都以优异的成绩考入了北票一中。有一次开完家长会散会后,刚走出学校门不远,我猛一回头,见一位很有身份的中年男子朝我微笑,我弄得莫名其妙,心想:我也不认识你啊!怎么就好像你早就认识我似的,弄得我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这时,微笑的你说:“我没看错的话,您就是董刚董强的母亲吧!”“您咋认识我的孩子呀?”“你们那两个小家伙挺可爱的,虎头虎脑挺招人喜爱,从打上初中每逢下学或周日常到我家去玩,他俩和我儿子吴斌很要好,我们是老相识了……” “是吗!我整天忙忙碌碌上班工作,对孩子事关心过问的很少,我还真的不知道其中有这么多的奥妙!以前,我常听孩子们提起过吴斌、吴敏,特别聪明,学习很好,是班级学校的高材生,吴斌也来过我家玩,但不知道也没看过他们父母的庐山真面目呀!”“整天都忙着上班,顾不上过问很正常!”“您和爱人是哪个学校毕业的?”“我和吴斌他母亲孙海英都是北票三中六九届毕业生!”“是吗!那太好了!孩子们是同学,咱们还是老校友呢,谢谢你们!这几年对我的孩子这么无私的照顾,我都不知道怎么感谢你们了,真是惭愧啊……”那些年,我家住在冠山四工村的火炕楼,每逢冬天的自己家烧土暖气,每次下班走进家门,一股凉气袭来,浑身觉得冷冰冰的,等把炉子生着火,填足煤,土暖气升温后房间里才逐渐有些暖意。心想,我家的刚刚、强强每年冬天放学就去吴斌家学习少挨多少冻啊!幸亏吴斌父母心肠善良,干部家庭,家境肯定又干净又整洁,不嫌弃工村的小孩,肯收留双双小儿进家门逗留,想到此,心中油然而生敬意,决定有机会登门拜访。
就这样一次家长会后的简单相遇,拉近了两代人的同学、校友关系。在以后的交往里,我才知道你们的人生也很艰辛,你们毕业后,从当“五、七战士”的子女那一天起,就注定也得随父母下乡,可幸运的是毕业后你分配到了保国老铁矿工作,海英妹分配到了和尚沟煤矿工作。安家后你们又过起了牛郎织女分居的艰苦日子,直到成家四年后,你调回县机械厂才有了比较稳定的家庭生活。你在县机械厂当电工,积极肯干,任劳任怨,刻苦学习,认真钻研技术和业务,苛求进取,最后一步步光荣地走上领导岗位,成了统领县机械厂的带头人副厂长,每一次进步都凝聚着您的心血和汗水的挥洒,每一次成长都留下你闪光的足迹。
在朋友圈子里,您夫妻二人心地善良,经常为朋友解燃眉之急,以诚相待,做到雪中送炭,雨里送伞。结交有识之士,与朋友肝胆相照,所以我们两代人走得很近,变成挚友。你对你的和我的孩子们的关怀,早已在孩子们的幼小心灵里扎下了深根。我们的相识本是缘。你们夫妻爱我的孩子,希望他们有出息,又有成就;我们夫妻更爱你们的孩子,更希望你们的孩子成长为国家的栋梁之才,我们是君子之交淡如水。曾记得:当年听到吴斌和吴敏考上了大学的消息,我们高兴的好像自己的孩子考上大学一样地心花怒放。而当你们听到我的孩子董刚、董强考上大学时,百忙中匆匆赶来我家祝贺,你们说:“这回好了!吴斌进了北京航天大学,董强又进了大连铁道学院,一个是天上飞的,一个是地上跑的,将来会有用武之地呀!”当时你们、我们都高兴得不得了,那兴高采烈的表情至今让我记忆犹新。只可惜孩子们刚毕业没多久,你就撒手西去了,没享受几天孩子们对你的孝敬和回报。
在你病重来到北京部队医院住院期间,我正在山西朔州打工,闻讯后千里迢迢匆匆赶到北京和孩子强儿一起去医院探望你,惊讶地发现原来那个魁梧高大的你已荡然无存,只留下黑黑的瘦瘦的满脸病态苦笑的你,我心里酸楚,脸上却强装微笑跟您问候,简单寒暄安慰之后,怕说话多了累着你,劝您卧床休息。随后,就跟着背着你直抹眼泪的海英妹妹,走到医院僻静处,她向我介绍了你的病情严重程度,我和孩子心如刀绞,悄然泪下,可到了你的面前还得装作若无其事镇定自若的样子……
有一句话:人太好,世间难留。是的,你的为人太好了,我们真的舍不得你走呀!对老人你敬爱,对妻子你疼爱,对儿女们你关爱,对事业你挚爱,对朋友你坦诚鼎力相助——任凭多么华丽的语言,也无法表达我们对你的怀念和思念,这就是我最怀念的友人——吴西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