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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 感受父爱

  • 流云飞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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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发表于:2013/6/11 11:43:44
  • 来自:辽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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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受*父*爱*



       父爱如山这种深刻而有份量的话,我这辈子可能也说不出来。在我的记忆里,父亲很少说话,父亲和我说话的时候,一定是叫我干活。
       我在家“不吃香”。听母亲说,生我的那个后半夜,父亲经营的理发店被盗。因为这个,爷爷管我叫“探头穷”。我长到六七岁的时候,爷爷开始护着我。大我两岁的哥哥好搞小捅咕。爷爷用他的拄棍“咚咚咚咚”的敲着地面说:“小祖宗,你别欺负她啦。”之后,爷爷就拉着我的手出门了。爷爷领我到他认为最好的地方去,那儿有一帮老头靠着一工村澡堂的墙根晒太阳。爷爷让我依偎在他怀里,享受太阳的温暖。我成了这个队伍里最年轻的“小老头”。爷爷82岁那年,半身不遂,全靠我母亲侍奉。给我的感觉,爷爷是无疾而终。爷爷咽气的时候,我站在对着爷爷头顶的位置哭。母亲开始满孝鞋了。妹妹说: 先给我四姐满吧,爷爷最喜欢她了。东山上新堆起来一个坟包,那是带着我父亲闯关东的爷爷在另一个世界的住房。从此,再也没有人管我叫“探头穷”和“小闺子”了。
        父亲怀着极其悲痛的心情送走了爷爷。父亲还得带着自己的子女继续前行。
       父亲的教子经用十个字概括:眼睛是懒蛋,双手是好汉。1958年,大跃进的浪潮席卷全国,大批“盲流”  被招进矿山务工,他们要有安身之所,房产部门就把一工村派出所附近那三四栋房列入改建宿舍的范围,不管居民愿不愿意走,一律得搬家。房产部门忙着搭对面炕,不搬家住不消停。父母决定把家搬到三工村,那里有父亲盖的三间土房,盖房的批文是热河省颁发的。那张地契至今还保留着。搬家那天,我腋下夹个小板凳,跟在劳累了一天的大人们身后,天黑的时候才来到一个完全不熟悉的环境。推开门进屋,一盏昏暗的油灯雍懒的散发着微弱的光,我突然被睏倦包围,倦缩在西屋炕角沉沉地睡去。次日睁开眼睛,走出屋外,才看清这个地方有多么荒凉。三间土房对着矸子山,工人上下班、学生上下学都从我家的东房山走,踩出的路连草都钻不出来。父母决定圈个院套,好有个像样的家。家搬了,二哥和我的学籍没转,每天上学路过矸子山。父亲说:“你俩来回走别空手,捡点好矸石搬回家,可也别累着”。“那得搬多些矸子石才攒够垒院套的呀?”我问。父亲说:“甭发愁,勤来勤去搬倒山。”这就是父亲版本的《愚公移山》。石头墙渐渐增高,我们的衣裳也开了不少“天窗”,补钉一贴,“锦上添花”。
         父亲打没打过别人,我不知道,反正打过我,但是没打着。我挨打的事一直被二哥挤兑。最初,我家的屋子地面没用水泥抹,扫地之前不掸水就起暴土。有一天,父亲叫我扫地,我不愿意干,嘴里嘟哝:“咋不叫他们干?老支使我。”父亲一扬手,吓得我敢紧抓起了条帚。我带着气扫地,把屋里整得矼烟起。这回父亲可真急了,扬起巴掌就来打我。我脚底下明白,拔腿便跑。父亲紧追不舍。我不知道怎么绕哄的,竟然把父亲给甩掉了。我跑回家,跳到炕里边,坐下来就哭,哭累了,想躺下睡觉。父亲一声声叫着我的小名:“四儿、四儿,吃西红柿吧。”“我不吃”。父亲说:“沾白糖,又甜又酸,吃吧。”“你打我去吧,我不吃。”父亲举着西红柿的手僵在那里。二哥站在靠近炕沿 的地方,嘿嘿笑:“真逗乐儿,让爸追得满街跑。”父亲转过身责备二哥:“少磕兑,你也想找打,是不?!”
         父亲支持我走上山下乡的道路。从大妹妹的嘴里,我听出,我给家人的印象是初中时不愿意念书了。其实,除了我自己,谁也不知道我咋想的。初升高那年,我一心想考朝阳工业学校,二哥在那所学校就读,据说毕业好找工作,我想早点挣钱,所以朝阳工业学校是我的第一志愿,可惜,我名落孙山。当年,毛主席发号召:“知识青年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很有必要。”学校搞“一刀切”,没考上学的,一律下乡。于是,“我们也有两只手,不在城里吃闲饭”的豪言壮语应运而生。我自做主张,拿上户口本,去学校报名。一天,校教导处主任乔木突然来家访,问我母亲:“孩子要走了,你对学校有啥要求,尽管提,学校一定想办法满足。”母亲说:家里孩子多,铺盖不够用。乔木老师记下了母亲的话。发放补助物资那天,乔木老师对我说:“你是全校学生中给予补助最多的。”我抱着被里、被面、褥单、棉花,给老师鞠了一躬。1965年8月15日,十六岁的我,告别父母和家人,和同学们唱着“到农村去,到边疆去,到祖国最需要的地方去”那豪情满怀的歌,来到北票县白石青年林场,开始了“与天奋斗其乐无穷,与地奋斗其乐无穷”的新生活。
        父亲嘱咐我的话:“到乡下,有事和爸说”,我暗暗记在心里。次年,青年点选拔先进青年出席县里的表奖会,我被叫到队长办公室谈话,和我谈话的是我们二排林业技术员。我对这个技术员印象不好,在整个谈话过程中,我一只脚在门里,一只脚在门外,骑着门槛站着,后背靠着门框,摆出一副随时准备跑的架式。技术员和我谈话的总的意思,是让我从冲破家庭阻力这个角度来讲我下乡的坎坷经历,最好在讲用过程中把我父亲整成“绊脚石”的角色,这样讲起来更生动、更有感染力、更有说服力。我父亲没反对我上山下乡,我从家往车站走的时候,父亲跟我说:“四儿,到乡下,需要啥,给爸写信。”请问:有这样的“绊脚石”吗?技术员拉下脸:“你咋这么犟?”“就犟了,我父亲没阻拦,就是没阻拦。”我和技术员的意见相左,我就不能当选先进青年。另一名同学获得了这个荣誉,而且在大会上讲用,他头上有了光环,他的父亲因此被打成走资派,遭到无情的批斗。
         父亲寡言少语,感情轻易不外露,在内心深处却疼爱每个子女。三姐远嫁西安,父亲想她时,眼睛闪着泪花。我父亲说:“后面的姑娘再找婆家,说什么也不能出三工村了。”父亲没为他的话做主,我、大妹、二妹的婆家都不在三工村。父亲以嫁姑娘不要彩礼为荣,我走订婚形式的那天,未来的婆婆要给我父亲40元钱,说是给我父亲做抽烟、喝酒的钱。我父亲不要,说:“不会抽烟,也不会喝酒。”我结婚的日子,是父亲选的,父亲说:“国庆节放三天假,四丫头第一天假在家过;第二天假去结婚,2号是双日子,挺好的;第三天休息休息,假期过完就上班,省得另请婚假了。”我遵从父亲的旨意,在我28岁那年的国庆节的第二天出嫁。
         我没有农民歌手阿宝给自己父母作词作曲的天赋;我没有军旅歌唱家刘和刚颂扬老父亲的歌喉;我只能用苍白的文字堆砌对父亲的怀念。父亲,您走了,给我留下的是怀念您的一片星空。父亲节要到了,从没给您过节的四儿,在人间向天堂的您深深叩拜,唯愿您的灵魂得到安歇!
         父亲,您永远活在我心里!您永远活在您亲手养育的儿女们的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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