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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 朋友,阿惠

  • 川州一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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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发表于:2014/7/19 10:09:42
  • 来自:辽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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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朋友,阿惠
                                                                川州一夫

 

    那年冬天,我在宁夏的惠农火车站下车时,已是半夜了,呼啸的北风夹杂着漫天的黄沙吹得我站不住脚,一头钻进了站前的一家面馆。要了一碗油泼面,又拿出在车上省的两根火腿肠泡在了面里。

    一条脏兮兮的小黑狗跑到我的脚下,眼巴巴地望着我,一看就是条流浪狗,很是可怜。“同是天涯沦落者,来,见一面,分一半。”给了它一根火腿肠。

    宁夏那边的饭店和旅店大多是相连的,前面是饭店,后面是旅店,吃住都很方便。

    早晨到前面去吃饭,见老板正拿着笤扫往外打那条小狗。

    “这么冷的天,把它赶出去还不得冻死啊!”我说。

    “冻死,冻死好,开门就往俺家跑。”老板气哄哄的说。

    也许是那条小狗昨天认识了我,竟然扭头跑到了我的脚下。老板气急败坏的冲了过来,怎能见死不救啊,“别打了,别打了!这么点的小狗。”

    “打死它,就得打死他!”老板真的下狠心了,又抄起了一个火铲子。我拦住了老板,老板很不高兴,“你这是干甚?你是个大善人啊!”

    吃过早饭,打车带上了这条小黑狗去石嘴山电厂。

    电厂的十字路口处有家胜利旅店,老板姓栗,南方人,是电厂一期建设时随电建公司过来的,与我很好,把小狗带到这里是没说的。

    小黑狗到了这里有吃有住,腰也伸开了,皮毛也渐渐的也光亮了,我又给它买了一个小铜铃铛戴在脖子上,还给它起了个好听的名字“阿惠”,小小的它啊,生存在大大的惠农。

    我每天到电厂上班,它都跟着去,特别的高兴,时而在前边跑上一阵子,时而回来与我并行,还会一蹦一跳的玩耍一会儿再来追我。见到其它的狗,还会竖起耳朵叫上几声,好像是说:看见了吗,我的朋友,北票来的!

    我进电厂,它目送我一会儿,便返回旅店。我下班时它会在电厂大门口的树丛中窜出来接我。

    它常常的挂花,我以为他一定是在外面惹是生非落的,直到有一天我又返回旅店取东西时,正看见四、五个小狗在拦截它,经过一番拼杀后才闯了过去,我这才知道它送我还要经过如此的艰辛。后来听说它成了那一片的领袖,常常带着十几个小伙伴到道北去挑战。

    两个多月的工作结束了,下个项目是青铜峡。阿惠是怎么也不能带走的。栗老板也高兴把它留在那里。

    我走时,它送我到4路车站点,我拍拍他的头:“回去,阿惠!”它把头使劲的摇晃几下,小铜铃叮叮当当的响,直到我上了车,它还是站在那里。

    那些年我每次去那里,总能见到它等在那儿。栗老板说:“这东西才有灵气呢,知道你来,早早地跑到站点接你去了。”

    要说阿惠真聪明,不但能听懂我说的话,就连我的车子、兜子他都认识。我的车子放到院子里,谁也别想动一下。有一天早晨我去卫生间,听到阿惠又在吵闹,赶紧出来看看,只见它拦住了一个人,连咬带叫。我赶紧喊它。在它一愣神的工夫,那个人把一个兜子扔下就跑,阿惠叼着兜子跑了过来。原来是一个小偷趁我出去的工夫,窜到我的房间偷走了我的兜子。

    阿惠虽说懂事,但也有犯浑的时候,那次我和小韩带着工具下了4路车,小韩怕我累,和我抢着拿工具时,阿惠以为他在和我厮打,冲上去扑到了小韩。我赶紧上去抱住了它,结果它还是给了小韩一口,依仗小韩用手捂住脸,但还是把他羽绒服的袖子撕开了一个大口子。看着像天女散花一样的羽绒,它自知惹事不小,几天都是偷偷地用眼睛瞟着我,老远的跟着我走。

    后来去石嘴山电厂次数越来越少了,几乎忘记了阿惠。

    前年又去了石嘴山电厂,是从乌海乘坐长途汽车去的,司机把我扔到化工厂的路边就跑了。我走到电厂的十字路口,发现胜利旅店不见了,道路南边的门市房也都不见了,原有的地方种上了草和树。我走进路口东侧的一家修理部,老板说:“城市规划,那片房子全扒了,栗老板他们回南方了。”说话间,进来了一条黑狗,啊,是阿惠!它也很兴奋,围着我绕了两圈,又立起来,把前爪搭在我的身上仰着脸伸着舌头深情地看着我。老板说:“这家伙准是跑到4路站点去了!每天它都往那儿跑一趟。”

    我每天还是去电厂,阿惠还是跟着我,只是不像从前那样又蹦又跳了,见到它的小伙伴们也不打招呼了。我下班时它还是来接我。那天为赶任务忙到了半夜,带着疲惫的身躯走出电厂的大门时,它老远的跑了过来,用它的头撞撞我,还用湿乎乎的舌头舔我的手,真让我感到在异地他乡的一种温暖。

    早晨要去中宁,我赶到4路车站点时,阿惠已在那里了。我拍拍它的头:“阿惠,回家吧!”

    它没有摇晃脑袋,也没有听到我新给它换上的铜铃声,只见它默默地低下了头,下颚贴在地上。

    这次去石嘴山电厂,那个修理部变成了洗车房。老板说:这个房子空了好长时间我才租过来的,没见过什么惠不惠的。

    我急切地询问了附近的饭店、旅店、小卖店,都没有见过阿惠。我骑着自行车四处打听,跑到二十多里外的惠农火车站那儿,可那个饭店早已不在了。

    回到旅店,心里有一种难以名状的自责:我为什么不把电话留给修理部的老板;我为什么不把修理部老板的电话要来,哎,即使有了老板的电话,我会问问阿惠的情况吗!我为什么对它送我、等我那样的漠然,全然没有领会它对我像朋友一样的情感。

    阴沉了一天的雨终于下了起来,敲打着门窗,也敲打着我的心。阿惠,它一定在离开这里的最后一天还去了4路车站点,它一定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还在……

    我不敢再往下想了。

    少有的失眠让我写下了《朋友,阿惠》,哎,说不清是自责还是思念。

                                                    20147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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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品韵山人
  • 发表于:2014/7/20 12:33:25
  • 来自:北京
  1. 8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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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类朋友!文章写的好!
川州一夫诗友也一定是个好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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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州一夫
川州一夫: 这词太好了——另类朋友,这朋友好交,只要对它好,它就对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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