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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 《川州文艺》15年第二期

  • 乐地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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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发表于:2015/11/11 21:49:27
  • 来自:辽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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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系川州


                                                                                   山花              

                                                                                    刘文艳

       


也许我对“待到山花烂漫时,她在丛中笑”的意境非常喜欢,竟然时常梦见漫山遍野的山花竞相开放,色彩斑斓。几年前走进新疆伊犁那拉提草原,才切实领略到那“山花烂漫”之大美。远远望去,没腰深的茫茫草原,在阳光的照耀下,如同绿纱舞女伴着风的节奏表演曼妙多姿的群舞。那烂漫的山花便如同绿纱舞女多姿多彩的头饰,装点在茫茫草原上,五颜六色,争奇斗艳。

然而,这些各展其姿、各呈异香的山花,不用浇水,不用施肥,也不用谁精心侍弄,就这样在蓝天白云下竞相开放着。走近每一朵山花都觉得非常美丽,我却不能一一叫出她们的名字。也许从来就没有多少人能叫出她们的名字,可是她们一点也不计较,仍然欢喜地呈现着美丽,慷慨地奉送着清香。

从那时起,“山花烂漫”的美景和芳香,深深地感染了我,也深深印在了脑海里,对山花也更增添了几分留恋和敬重,以至那“山花烂漫”的景象时常在梦中出现。我期望着哪一天,再去看山花,再去感受山花给这个世界奉送的芳香与美丽。

  没有想到,去年夏天,我在一个小村儿竟意外地收到了一束山花,这束山花让我喜出望外,以至心情久久不能平静下来。

  这件事还得从认识耿秀华说起。

  那是一个飘雪的日子。按照省委部署,每个党员领导干部联系一个后进村,主要任务是改变后进村面貌,再扶持一至两个贫困户。这天,我迎着漫天飘舞的雪花,来到大石桥市石佛镇聚宝村。

  第一次进村,村党支部书记张荣生向我介绍情况,说村里挺困难,欠外债五十多万元。村民吃水也挺困难,村里的井已有三十多年历史了,井水污染严重,村民特别渴望吃上符合标准的干净水。我认真记下这些问题后,提出走访一到两个贫困户。张荣生说那就去耿秀华家吧。

  雪花还在飘洒,走在村路上张荣生介绍说:“耿秀华是直肠癌、盆腔癌晚期患者,做了肿瘤切除手术,病挺重的。刚从医院回来时自己不能走,是用门板抬到屋里的。她丈夫是个老党员,本分厚道没多少话。”

  这是一个不大的农家小院,三间土房。进到院子,看不到窗户,房前支起了一个与房子一样长一样高约两米宽的塑料棚,棚前有个木框小门。这是严冬时节防寒保暖的土办法。弯腰走进塑料棚,看到棚里堆了些稻草和几盘草绳子。

  再进到三间土房里,耿秀华已经下地迎我们了。她个子不高,一头浓密并卷曲着的黑发,看上去有五十多岁的样子,只是脸色有些灰暗,整个人也有些瘦弱。她满脸释放着亲切的笑容,说话声音也清脆悦耳。她说:“你们这么远来看我,这让我太感动了!快上炕,炕上热乎!”看她的精神状态不像个重病在身的人。

  我说:“听说你做手术了,你赶紧上炕,别在地下着凉!”我与她拥抱了一下,并把她扶到炕上,我坐在炕边。这屋里没有炉子也没有暖气,还真是挺凉的。屋子的墙面不平,屋东北面墙角处已经有些变形裂缝儿,看得出主人是个干净利落人,已经用报纸和画报糊过几层了。

  耿秀华坐在炕上微笑着说:“我不碍事,好多了,带着这两个引流袋也习惯了!”接着她又解释说:“我做直肠癌、盆腔癌晚期手术,大、小便都改道了,每天就带着这么两个袋子。”说着她把左右两个衣兜里的塑料引流袋提出一截给我们看,然后接着说:“这袋子要每个月换一次,换一次得一百八十元钱,我就每天打草绳,一捆六元钱,一天能打三四捆,这样我自己能把换袋的钱挣出来!”说这话时耿秀华依然是满脸的笑容。

  可我听了耿秀华这番不经意的话,却感到十分惊讶,我说:“你做这么大的手术,应该好好休养,怎么还能做打草绳子这样的体力活呢?”她说:“也没有什么来钱的道啊!这活我就坐在屋外的塑料棚里干,干累了就上屋呆会儿,能坚持。”耿秀华还是微笑着。

  那一刻,我真为她的坚强感动了,有着这样的人生境遇,她竟然还这么乐观。这是一个敢于向不幸命运挑战抗争的人,是一个很有志气、很不简单的女人。我说:“你真够坚强的了,下次我再来,给你带几个换用的引流袋来。”她连声说谢谢。

  耿秀华坚持把我们送出屋,不停地说着感激的话。走到院子里,我才发现,耿秀华那一头卷曲的黑发原来是假发,她穿着的棉衣外罩是黑底红花的,在太阳的照耀下很是光鲜。这让我强烈地感受到,耿秀华是个对生活充满信心的人。她大概是因为化疗没了头发,可十分要强的她,就是再困难,也要买个发套戴上,保持自己的形象。她那件红色的棉衣外罩,不也无言地象征着她对美好生活的热爱与向往吗?

  为了帮助聚宝村解决村民吃水问题,我从水利部门了解到,有一项人畜饮水工程,是由国家出资为急需打井的村打水井。我和村党支部书记几次去水利部门申请,经过水利部门实地考察,认为聚宝村完全符合条件,于是被列入人畜饮水工程之中。村里欢天喜地地积极配合打井技术人员确定打井地点,开始工程。

  春日,我怀着十分喜悦的心情,到聚宝村了解打井的进展情况。然后,到耿秀华家再次看望她。她迎出院子,看上去比上次气色好多了,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我把从医院买来的引流袋送给她,并问她身体情况,她说:“我好多了,今年家里的六亩多稻田已经插完秧了,我和老头儿(丈夫)自己也干,村里也帮忙,没被别人家落下。”

  在院子里,耿秀华指着三间土房说:“只是这房子不行了,担心下雨就挺不过去了。”我们走到她家房子后面,看到后东山墙墙角处塌倒一大块,西屋房梁已经折了,用个柱子支撑着。耿秀华说:“这房子高低也得盖了,再难也得盖了!”听她说话的口气是下定决心了。我又一次感受到耿秀华那病弱身躯中蕴含的巨大能量。村书记、村长都表态说,只要你自己有信心,村里就帮你想办法。

  夏天,村上的饮水井打出了水。初秋,井的配套设施也已经完成,从此村民终于喝上了达标的水。村书记兴奋地告诉我:“村民喝上干净水,高兴坏了!村文化室也建成了,数字电影也看上了,你啥时再来看看吧!”春节前,单位给村上购买了打印机、传真机、电脑、复印机等设备,我和同事一并送到村,又去看望一直放心不下的耿秀华。村书记、村长陪同我们到了耿秀华家,一进院发现旧房子不见了,用石头砌的三间房子框架已经矗立起来。耿秀华和丈夫暂时住在低矮的仓房中。耿秀华的丈夫出来迎接我们说:“耿秀华出去了,一会儿就回来。”

  说话间耿秀华就回来了。她说:“你们又来看我了,这让我说什么好呢?我好多了。刚才,我把亲戚给我送来的食品和药,给李凤鸣她妈送去了。李凤鸣她妈七十七岁了,有病卧床。”

  我夸赞她说:“你真是个热心人,自己有病,还想着关心别人!”她说:“你们这么大老远来帮我,我能帮别人哪怕一点点,也要尽力!”我鼓励她说:“你这房子盖起来了,真是不简单啊!”她满面笑容地说:“多亏村里帮助,村长给我出车、出力,书记帮我争取补贴,我跟亲友借了些钱,好歹把房子盖上,还得好好过日子啊!”

  我嘱咐她要注意身体,别太累了!她快言快语地说:“我现在比以前好多了,每天天不亮就起来,吃口饭就去打草绳子,一直干到晚上。一天能打十来捆,能挣几十块钱。我得多干点,好快点把借人家的钱还上,欠人钱我心里不得劲!”接着她又满面笑容地说:“你们这么关心我,我更有精神头了!一定得把日子过好,让你们放心!”

  看她笑得那么灿烂,我的心里也像开了两扇门一样敞亮。我说村里这么关心,你自己又这么努力,日子一定会越来越好。临走我把带来的慰问品交给她,她很是激动。她家的邻居王玉华也满面笑容地说:这真是好人有好报,耿秀华不容易,人善良又要强,这回又有这么多人关心,她的日子会越来越好了。

  这年夏天,我来聚宝村再次看望时常惦记着的耿秀华,她和丈夫已经住进了新房子。前几次来我一直觉得,耿秀华看上去五十多岁,因为生活艰辛让她有些显老,可这次见到她,觉得状态比以前好多了。仔细看看她的头发,依然很浓密,但已经不是发套,而是她自己的头发,脸上也有了微微红晕。我才想起来问:“你今年多大年纪了?”她爽快地说:“我今年六十七,属牛的!”她的回答让我惊讶了好半天!

  我怎么也没有想到,已经六十七岁,直肠癌、盆腔癌手术,大小便改道,穿红衣、戴发套,披星戴月打草绳,一手张罗盖新房,这些词语能实实在在地放到一个女人身上!我说:“没想到,你一点也不像年过六十的人,我得向你学习,勤劳坚强,热爱生活!”

  走出耿秀华的院子,我感慨良多。耿秀华和她丈夫及邻居王玉华坚持送我们到村口,一路欢声笑语。这时我才注意到路边有许多盛开的鲜花。王玉华边走边顺手摘取那些艳丽的花朵。快走出村口了,她手中的鲜花已经集成了一束。她满面笑容地快步走到我的面前,一个腿弯曲一个腿向后绷直,身子前倾,双手把那束鲜花送到我手里,并说:“这束鲜花送给你,特别感谢你这样的好人,这么关心咱们农村人,祝你永远年轻!”

我接过这束鲜花,真是喜出望外,内心着实激动了一阵子。因为这是我印象中最新鲜、最美丽的鲜花,这束鲜花连同这份真情太珍贵了!

然而,当感受到这束鲜花飘散出的芳香时,我马上意识到,这束鲜花应该送给耿秀华。她的心灵如同山花一样美丽,她就像那坚强地默默生长在无垠大地上的山花,欢快地、毫无所求地为家庭、为社会呈送着馨香与美丽。我转身把那束鲜花送给了耿秀华,在阳光的映衬下,那束花显得更加艳丽。



回来的路上,我眼前又浮现出一派“山花烂漫”的生动景象,万紫千红,如梦如幻。漫山遍野的山花随风摇曳,芳香四溢,绚丽无比!

                                             庞贝城:东方康家屯

                                                     李学英

    乙未年正月初十,一个十全十美的日子,城市一片晴朗,北票的乡村依稀飘着淡淡的雪花,白色的天鹅在天空变换着飞翔的队形,吸引我每年几次的观览,我今天来看她仅是今年的开始。起初一片片褐色水鸭起飞时的轰鸣如飞机螺旋桨的引擎,至今在耳际回响,壮观、摄人心魄。我是一个对自然景物燃点很高的人,此时在心理暗自赞叹,大自然这个师傅,积存太多的手艺,让今人欣赏不完。环白石水库跑上一圈,水天一色,苍茫辽远,虽早已立春,寒气却依然沁骨,冷的打颤;环山又跑上一圈,站立各个山头指点江山,高丽人在水中的丽影早已不见,有的是水中岛上绿色缭绕的气韵。牛在一旁,健硕的头低着觅食,还不时用低垂的眼睛撩望一下我这个贸然侵入它领地的异乡客。我就是平常生活里的平常女,到了与平常迥异的地方就大惊小怪。站在这里我不仅仅就是普通的大惊小怪了,还有大惊失色,素颜赦羞,还有对江东父老如何交代的汗颜。

    站在墙边,我便闯进四千年前的城市————辽宁省北票市大板镇康家屯村小波台沟北约0.5公里处,大凌河南岸的二级台地上。当时肯定不叫这个名字的,为了方便记忆与流传,我还这么叫着。辽宁省北票市大板镇康家屯村小波台沟的村民们,打扰你们了。
    哦,其实我就是这里的村民,在1992年以后常被打扰。1997年大规模的来人报号是辽宁省文物考古研究所。从此我的生活被他们打乱了。因为今天以前,我在我生活的康家屯城址1.5万平方米的大地上尽情奔走,为了吃喝为了御寒,为了繁衍下一代。但我看现代人是折腾,拿着锹镐和长相各异的文物勘探仪器,怀揣着不同用意前来。不过这次还好,国家规定一项工程建设之前,文物部门要对这块地方进行文物勘探。这次是因为白石水库的兴建,你知道,中国是真正的文明古国,我们的足迹遍布各地。就我们的活动区域来讲,我的祖先在我居住的以西的地方赵宝沟和兴隆洼等地区活动,他们之间关系密切,来龙去脉衔接的也清晰;还有红山先人,他们在黑头山上生活,在牛河梁上祭祀,当然红山先人的行走范围广泛,在阜新的胡头沟也遍布他们的足迹。祖先聪明逐水草居,于是一条条古老的河纷纷奔流而来:牤牛河,还有著名的小河沿,那里的人们都是我的先人。现代人得感谢我们的配合,那天傍晚我用占卜器占卜过了,即使我不能长命百岁,但在四千年后自有后人来瞻仰我的遗容,参观我的居室,把玩我们每天使用的器皿,多么惬意的事啊。而现代人的做事毛毛楞楞,浮皮潦草地展示出4000多平方米面积的土地,清理东、南两面180多米的城墙,还有东城门址一处,东、南城壕二段;在城内西部清理出早、晚两期石墙建筑14道,19座规模大小不同的房址台基,5座石筑穴;城内东北部清理出3道石墙,一座石穴。

当然我们也给后人留下了好东西,陶、石、骨、青铜类遗物千余件。就连我占卜用的骨片都没带走,留给了现代人,只可惜现代人不信这个,婚丧嫁娶看星座了。我管不了那么多的事,儿孙自有儿孙福,爱咋咋。不过我住过的城址原呈方形或长方形,城墙上窄下宽,分段而筑,内外墙面选用较大块的青绿色厚石板抹泥口垒砌。至于石头是男人们从对面不远处的小山上一块块搬运来的,就地取材,别的地方太远交通不便,他们也没去过其他地方,不知道远方的事情,更不知道远方有什么,所谓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而搬运石头都是男人的力量,他们有自己的审美,他们选择青绿色的石头。在中国朴素是根,中国的建筑是色彩的建筑,而青绿石一律说成回归自然很贴切,又有颜色又有朴素的内含,符合审美标准。青绿色还象征永久与平和,是我的一种向往,是人的力量不足备时的心之所往。就在男人们去取石或者狩猎的时候,我就在台地两岸饲养牛呀马呀猪呀狗呀啥的,当然有的人家养的多有的人家养的少,这也就出现了富裕和贫穷、制度和等级的差距。

继后的某一天,在东南城墙外侧和城墙外角,现代人发现了砌筑突出的“马蹄形”石建筑,酷似后世城墙上的“马面”,这个发现现代人和他的小伙伴们都被惊呆了,这显得很重要。那时的北票大地风水很好,是我们和许多动物们的乐园,那个“马面”是防御工程,在白天美好我们的眼目,在夜晚安稳我们的睡眠。早期阶段的东城门门道宽1.7米,门外两侧残存有对称石砌门垛。现代人也聪明,他们通过对城内西部和东北部的清理,看到城内由17道石墙分割成若干院区,还看到每个院区内建有一大型圆形台式房址及若干中、小型房址。因为我的年龄比较大,在这里尚有一丝敬仰,所以我就住在较大的一间,阳光充足,视线不错。一般早期房址为石筑大边缘圆台基式,直径10米;晚期房址为石筑小边缘和无边缘式方形台基式。六座圆形石筑穴直径1-2米左右,穴内人骨、遗物破碎散乱,这种毁器现象让现代人煞费心机:圆型石穴到底是做什么用的呢?是穴葬?还是祭祀?还是储存?这个问题可以上《鉴宝》节目,但没有确凿答案。因为在以往的夏家店下层文化中都没有出现过。我们常常性情,总是做一些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让现代人猜谜,检验现代人的智商。不然现在人人天天在那儿拿个手机鼓捣,不做思考地娱乐。城壕距城墙有2.2米,壕沟深3.5-4米。每天早上我就站在这条街道中间,望天空天鹅飞翔成云朵,与她们述说心事。我们的生活就是这样,中国地大,我们想去哪儿去哪儿,我们走了,别人来了,是正常的事儿。这不壕内堆积可分三层,证明着我居住的城在长期延续使用。现代人把我们居住的石头城确定为夏家店下层文化层,我不管现代人管我们叫什么,我们只是给现代人提供充足的证据,给北票留下唯一一座保持完整的石头城,从中可以进行我国北方早期城址的形制、布局以及当时的城居生活与社会形态等方面进行研究,资料都是新的,对研究北方地区“方国”历史文化具有重要学术价值。这座石头城更成为1998年全国十大考古新发现之一。当我再一次到北票博物馆印证一些资料时,康家屯发掘人之一的杜志刚先生依旧不无炫耀。

呵呵,我还是隐去身份穿越,回到现代。当我手捧陶片,陶醉于泥质和泥质夹砂制成的盆、鬲、尊、瓮、豆、盘、壶、杯、盘状等器具,并饰以饕餮纹、云雷纹、蟠螭纹、龟蛇纹、绳纹等各式花纹并经抹平,颜色呢当然使用红、黑和红褐的陶土,都是经过轮修,表面磨光,而夹砂红褐陶器不抛光,从总体上看,这里大部分器物在赤峰四分地东山嘴、宁城南山根、赤峰蜘蛛山、赤峰药王庙和夏家店、北票丰下、建平水泉等遗址中均可以找到相似器形,但与北票丰下遗址所处陶器群最为接近,值得注意的是,第四层下层石筑穴内夏家店下层典型器鬲、尊、瓮等与高台山文化典型器高领壶共存,表明夏家店下层文化中含有高台山文化因素。这种陶残片遍地,以至于回城上车之前,我一脚踏在了彩陶片上,大哥捡起拂去尘土放入囊中珍藏,喃喃自语阿弥陀佛,替我减免莽撞的罪过。

站在古人居住的围墙边,脚下就是壮观的大凌河和牤牛河,如今的白石水库更是汹涌。那枚鱼钩呢,原谅我的孤陋寡闻,我是没有见过这种形状的鱼钩:骨质,回形,上有穿孔,拿着它来钓鱼,鱼一定也觉得好玩,就频频地来了,如我今天不顾天雪气寒边缘的年味时刻,就是因为此地好玩好看好奇。渔业是原始生活最主要产业,裹腹的来源,与猎并称,陆地狩猎,湖泊河流处则用各种原始工具捕鱼。还是吃鱼的人聪明,还是我们的老祖宗聪明,让我们古老的文明光辉灿烂,让后人骄傲。

在田野我们的男人用石铲、石锄种地,用石刀收获粟稷,用凿修理农具;女人用骨针、锥缝补,女人当然一定要有纺轮编织经纬,抵御风寒。男人们还用青铜刀捕猎,青铜器皿融中原和漠北青铜文化于一体,与中原同期青铜文明互相影响、互见短长,工艺精湛,特色鲜明。

从康家屯回来,我直接去了挚爱朝阳文化,敢于发表见解的“指手画脚的朝阳文化人”孙唯舜的农耕博物馆,这是孙先生自费的一个项目,选项很好,突出朝阳地域特色,朝阳本身到现在为止不管你自己肯不肯承认都是以农牧业为主的地区。在那里我摇起了纺车,试用了织布机,是穿着化纤的大红衣衫装做黄道婆的,参加工作时我就是一个普通的纺织女工,我洋洋得意地夸我最早的职业也有四千年的历史,还夸孙先生做的博物馆为后人做了一件大好事。孙先生谦逊:“每次进来一批人,一批人当中有一个人说好,我的事儿就做值了。”那天我不停地夸他,他是否引我为知音?

站在石头城,思绪纵横南北东西,想象是每个人的自由————意大利庞贝城,一个名扬世界的轰轰烈烈的城市,一个岛风吹尽火山灰,之后毕现的亚平宁半岛西南地区一座历史悠久的古城,公元前10世纪,还只是一个小集镇,主要从事农业和渔业,面积约1.8平方公里,环绕有4800多米长的石砌城墙,两条笔直平坦的大街将全城分成9个城区,里面小街小巷纵横相连,路面用碎石铺成。大街两旁有人行道,街宽达10米,铺着整块的大石板;康家屯和庞贝城在时空中交替闪现着,康家屯在先,庞贝城随即;康家屯在东,庞贝城在西。然而,她们都有劫数,天定的,破坏与维修是一个力量相差悬殊的较量。

事隔多年,她们的结果是一样的——深埋地下,庞贝城因为火山爆发,康家屯因为什么呢?之后又相继向世人宣告,庞贝城在1750年被发现,康家屯在1997年被发掘。尽管我们发掘的时间很晚,但她们都不失为历史中一具真实的标本,丰富生动并寓意深远。还有乙未年正月十五的现在,窗外烟花缤纷争艳,伴随着我在形成这篇文字。

对庞贝城的兴趣还来自我的文学老师高海涛先生在《故园白羽》中的描述,老师将北票比喻成龙鸟的伊甸园和龙鸟的庞贝城。实际上的庞贝城距康家屯的石头城晚了2000年,更何况几亿年前的龙鸟化石了,我怀疑在时间里面,蓄存着无穷的能量,神力隐匿在时间里。只是我老了,什么力量也没有了,一切都离我而去,然而你必须骄傲,四千年的城市依旧让我心里生辉,光芒照耀山川。只是老师“中文邃密,英文深沉”,他出国留学离家经年,这件发生在他家里的事情不甚清楚,或者不想点明,给人留下一点神秘罢了。

而欧美人高傲,视中国为衰老之国而轻视,对其建筑,亦谓程度必低,而不深加顾虑;其实是他们孤陋寡闻,面对自己建筑的造型与中国的比较,认为我们的奇形怪状一笑置之;还有是他们不了解我们的历史,虽然见到了我们的建筑而不明其历史意味,夜郎自大对我们的建筑不感兴趣。然而他们却非常知道保护地下宝贝,一经发现就视若珍宝。比如庞贝城。虽然我不需要遮掩和躲藏,或许是我的宝贝们出现频率过高,每年都有震惊中外的新发现,所以有些地方,文物成果拿出之后,地上遗迹风吹日晒,坏损严重,加之人为,就满目苍遗,不堪入目了。但还是有人心疼顿足,无可奈何,这种结果一定要修正啊!

在这座城市行走,步步踩石头,石头城嘛。荆棘遍布,刮在衣裤上沙沙作响,白石水库的水冬天按兵不动,夏天的时候自会内心澎湃,惊涛拍岸,就会举起无数只白皙的小手,用无数个日夜拍打历史的门环,惊落一地的冰冷,看岸边的石头城部分轰然坍塌的景象,心寒冷如今天的天气,灰暗阴霾。双脚泥巴,一裤尘土地站在越来越宽裂痕的边缘,辉煌的石头城被边缘化,让当代文明程度相当的人情何以堪。石头城就是一位素淡典雅与世无争的村姑,时代的光阴兵刃追赶,到后来纵身一跃,玉碎魂销,心卒唾手。文学中、生活中有太多的比喻不恰当,这座石头城用意大利的庞贝城来比喻显然不妥,但还有一点可取,要让石头城像庞贝城如今这样名扬于世,心愿总是好的。

回来的路上,几个人聊天,说我们的城市外出务工的人很多,外在的原因我们先不说,就说自身,是这里的人有力量,为什么这里的人有力量,是因为气候、温度、饮食、人种等自然的给予遗传的基因,我赞同这个观点,但这里现在发展程度,我觉得愚昧的就不单是农民的事情,应该是决策者的目光,也许决策者有决策者的角度,或高一筹,或经济实力。为此我百无聊赖,百无一用的我用文字立此存照。

    一步一回头,踉踉跄跄地相互搀扶,天空依旧飘着细雪敲打车窗。我以我的方式与之对视,内心的苍茫比眼前看到的更为苍茫,农人用火掠过粮食之外剩余的部分。远处的炊烟温起正月的小酒,壶已热,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日子滋味足啊。可我们的临近也有盗墓者的仓皇,邪不压正。雪依旧,情依旧,我们的山川依旧。田野皑皑,深深浅浅雪的足迹,我依旧想拥有石头般结实的家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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